再往前几步,便是那条泛着金光的小溪,这样独特的河流,钟锦初总觉着有些熟悉,兴许是在哪个话本中见过,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溪流的这边只零零散散栽了几棵枫树,对岸却是郁郁葱葱的一片枫树林,一眼望去,只觉得曲径通幽,却不知尽处。
时不时地会吹来一阵风,枫叶互相摩梭着,沙沙作响,与溪水的叮咚声相伴,甚是好听。
几片叶子从树上掉落,慢悠悠地一阵随风飞舞后,轻轻地停在溪水上,最终顺着溪水不知流向何方。
这般美景,当真是绝夜尘这样的人会喜好的?
钟锦初疑惑地皱了皱眉。
绝夜尘却并不理会她,脚下步子未停,朝着屋外走去。
钟锦初心下不解,便也随着去了。
却只见绝夜尘最终是在那口枯井旁停了下来,而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盘子举起,向着井口,微微倾斜,那条鱼便落了下去。
钟锦初的心口一窒,恨不能冲上前去将那条鱼夺回来。
到嘴的鱼都能飞了啊。
“喂。”小姑娘疾步上前,“不是说喂狗吗?狗呢?”
这里有没有狗她不知道,但绝夜尘是真的狗!
吃他一条鱼而已,至于这么舍不得吗?
甚至倒了也不愿意给她吃?
小姑娘皱紧眉头,很是不满。
绝夜尘却一挑眉,道:
“狗在井中。”
小姑娘疑惑地眨了眨眸,见绝夜尘不似开玩笑的模样,便稍稍靠近了那口井,想瞧瞧绝夜尘是否当真如此与众不同,在井中养狗。
然,还不待她低下头,绝夜尘便又道:
“死在了井中。”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传来,小姑娘一惊,下意识便挺直了身躯,怔怔望着绝夜尘。
“你怕什么?那条狗死在了井中,你却不见得会和它一般。”
钟锦初:果然方才还是应该烧残他的嘴。
钟锦初不知自己是怎么便又随着绝夜尘回了屋中,又不知自己是怎么眼瞧着绝夜尘袖袍一挥,便变出了一桌子的美食给她。
她只记得自己正狼吞虎咽,吃得险些喘不过来气时,绝夜尘便端端地坐于一旁,时不时饮几口杯中的茶。
眼睁睁瞧着满桌子的佳肴逐渐减少,而小姑娘毫无停下来的意思,绝夜尘抿了抿唇,半晌,他缓缓出声:
“她第一次来这里时,便注意到了那些在溪水里肆意游动着的万冰流影鱼。”
钟锦初:???
“只是我平日里性格寡淡,仿佛对什么都不甚有兴趣,却偏偏闲来无事时会经常亲自喂养这些鱼,她应是想着我对这些鱼多少也是喜欢的。如此一来,她在内心里对这些万冰流影鱼也是当宝物一样供着,怕是不敢有一丝多余的想法。”
钟锦初:???
虽不知绝夜尘究竟在说些什么,奈何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绝夜尘的这桌美食,大半已是在她的腹中了,如今不听也不行。
“谁知,一年前来的这个菱露仙子,看到凤凰鱼的第一眼就问这鱼味道怎么样,还一副就算味道不好也要尝尝才行的态度。这可是把轻云吓惨了,轻云义正言辞地告诉她这鱼是师傅的宝贝,只能观赏,便是饿死也不能吃。彼时菱露仿佛是听进去了的,却只是进了耳朵没进心。没过几天菱露就玉手一挥,一尾鱼就端端正正躺在了锅里,当轻云发现时,这鱼已经是被烧的外黑里黑,不忍直视,还差点把整个膳房都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