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明显的是蒲黄山受损的一切已经恢复如初,大家伙儿受的伤也都好了。可唯独一样,被合力斩杀的那个合道修士,是真的死了。
先前诸事,好像是发生过,又好像是没有发生过。
诡道人淡然开口:“刘山主,咱俩聊聊去?”
刘清点点头,转过头对着众人说道:“蒲黄山这么大,可以好好逛逛,做客片刻,然后咱们返回清漓山。”
说完之后,面向脸色铁青的南守之,刘清笑问道:“南山主,我们算不算客人?”
南守之眼皮抽搐,沉声道:“当然算,刘山主此次来访,令蒲黄山蓬荜生辉。”
两人瞬身去往山下迎客楼,剩下诸人,左看右看,那就去逛逛呗。
漓潇一言不发就跟去刘清那边,有些事情她也要问清楚才行。
你姓刘的把我拦在外面,一个人对阵诡道人,是什么意思?
溪盉快步跑去龙丘桃溪那边儿,笑呵呵比划了一下自个儿与龙丘桃溪的个头儿,笑着说道:“干娘,我与你一般高了哦。”
龙丘桃溪拍了拍溪盉脑袋,笑道:“高了又怎么样?哪怕比我高了,你也还是我闺女。”
远处的南守之嘴角抽搐,却也只能硬生生挤出个笑脸。能怎么办?合道修士都被斩杀了一尊了,他又能怎么办?
一旁的影??还传音问道:“南山主,真当就这么咽下了这口气?”
梅雨山庄的女子,倒是一言不发。她能说什么?估计自家梅雨山庄,好不到哪儿去。
南守之气笑道:“影??仙子的意思是,我非得跟清漓山杠上?怎么?你绿衣湖能找出来几个合道给我撑场面?别忘了,当年丘禾丫头的死,是你们绿衣湖给蒲黄山的投名状。”
臭娘们,别以为我们损了一个登楼修士,你绿衣湖就能骑我脖子上拉屎,想都不要想。
南守之没忘了往绿衣湖伤口上撒盐。
“听说荞芸山主,如今在清漓山,当了副山主呢。姜璐仙子,好像也在。”
影??扭头看去,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位即将上任的绿衣湖湖主,此刻心中唯有一句话,“看你如何作死,一个坐吃山空的二世祖而已。”
神色一变,影??微微一笑,传音道:“刘清是古神后人的事儿,那位前辈没把咱们记忆抹去,意思就是,咱们可以帮着宣扬一下喽?”
南守之笑道:“那是自然。”
自然个屁!我南守之但凡在蒲黄山掌事一天,绝不会再跟清漓山作对。真不知道小小绿衣湖是什么打算?朝云与栾溪,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说不要就不要了?脑子被驴踢了怎么着?今个儿这场面,虽然刘清那伙儿人赢得有些不爽利,可那是四个合道修士啊!能赢了已经吓死个人,你绿衣湖还要找事儿?嫌命长?那你们自个儿闹腾去,我蒲黄山已经吃亏吃饱了!
管趵走去杜亭声那边儿,笑道:“小杜大人,既然此间无事,那我们四个就先撤了,首席已经赶赴东海,那边儿还有事儿,我们得去搭把手。”
杜亭声微微抱拳,笑道:“幸苦管次席了,今日之事,亭声记在心里。”
两人相视一笑,就此作别。
人生何处不是官场?
旁人都有熟人,唯独白骆,在这儿可是一个熟人都没有。
白骆走来杜亭声这边儿,笑道:“没想到啊,小杜大人居然也是灵台修士了。”
杜亭声作揖道:“其实陛下事先传话给我,说是日后大将军要是想去清漓山,让我劝一劝。陛下原话是说,‘我与先皇不同,我觉得白家世代,一万年都不会有那谋反之心,所以亭声啊,日后见着了白骆,记得转告他,大秦的大将军里,永远有个位子是白家的。’,话传到了,作何选择,大将军自己说了算。”
白骆摇摇头,灌了一口酒,将那方天戟立在一旁,轻声道:“我这三十几岁的年龄,已经做了大将军,位极人臣了。为国征战,那是我的本分,可是现在已经四海升平,我就不想再造杀孽了。”
顿了顿,白骆说道:“小杜大人可知道,我带兵横推越国,从东海一路打到了骆越,近十年征战,杀了多少人吗?光是敌军,怕是杀了不下五百万。沿途更是有那不愿亡国,一城不降,死伤百万的平民。小杜大人,当时我身怀军令,非破城不可,可现在,我是真不想在领兵打仗了。”
看了看杜亭声,白骆沉声道:“但是我最开始的一次大战,就屠尽了一个小城里的官衙一干人。那个小城,叫馓水城。”
杜亭声手臂微微颤抖,伸手取来酒壶,沉声道:“师兄托你做的?”
白骆摇摇头,笑道:“刘清怎么可能,他做事儿扭扭捏捏,即便要杀,也会只杀罪魁祸首。是刘清他们南下骧龙府的时候,紫珠与我说了你的过往。”
杜亭声,生于馓水城,他的爹娘,也是死在馓水城。
跑去闲逛的几人,就路痴和尚话最多。
“我们方才都以微乎其微的代价,看了一眼登楼境界的风采,可逆转之后,那本该是刘清要担在肩膀上的因果,就被那个诡道人抢去了,他图什么?和尚我想不通,牛鼻子你说说。”
在场众人,也就王致明野心最大,转生之后,他唯一想做的事儿,就是立教称祖。
王致明转过头,淡淡瞥了一眼路痴和尚,冷笑道:“你当我神算子呢?啥都知道。”
龙丘桃溪摇摇头,轻声道:“甭管这些,反正对你们来说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