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庐指着一排房间说:“这里曾经是茶栈。”
钱书生说:“嗯,还有老茶栈的痕迹。”
看了看,他又说道:“这个茶栈,曾经红极一时。”
在院子浑然一体的内部,那一双纤纤玉手托起的灵性叶芽,仿佛化作一朵祥云飘然而上,姿态蓬勃而起,正欲飞天而去。
农庐的爷爷对于佛教一直深藏于心,这也体现在房屋建造的细节上。在屋内佛像右侧,那寿桃寄寓着品茗者的康健长寿。那桃中胜境,正是昔日冷杉寺方丈,每每眷念着那寺后岩崖中,山竹掩映下的数丛老茶树。每年春雨催茶丛,枝头抽出新芽之时,叶芽冒头幻化成青葱,尔后新芽渐展,节节高升。此景令方丈愉悦不已,由此生发感触:“我乃落发之人,贫寒孤寡,但志在高远,吾欲与此茶为邻殊途同归,如挚友旦夕相处。”
在院内装饰的一些画幅中,竹子时常出现。钱书生细瞧其上,像是被画中的景物所打动,情不自禁地念道:“客至莫嫌茶当酒,山居偏隅竹为邻。”
那山中青竹的风骨,正如诗中所写:“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回望农家大院,钱书生忽有所悟:建筑中处处隐含茶语,暗藏玄机,尤其是宽窄不在身外的道理,实为奥妙。
返程途中,满眼秋色。钱书生多有不舍地离开了农家大院,对农庐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该是收获的季节了。”
说来也巧,从农家大院归来,不久,农庐喜得千金,取名农天琴。农庐喜不自禁,不觉自言自语:龙凤呈祥啊!这无非是说他们有了一儿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