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凌月愕然地睁大了眼睛望向白晟睿，眸子猝不及防对在一起，她清晰地看到厌恶之色从他眼底一闪而逝，快的，几乎令她有些看不清。
白晟睿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明明是看着她，却是对着凝香说，“凝香，你若是主动认罪，供出幕后之人，我可以饶你不死。”
完颜凌月便晓得了自己是他口中说的那个幕后之人。她暗暗心惊。明白了这个道理，就连嚼进口中的瓜子儿也有些食之无味了。
瞧着这黑面罗神似乎有些不太好惹。她正琢磨着如何让自己，礼貌而不失尴尬的与他友好谈论这个问题。
“王妃，救我！”凝香恐慌地拉了拉她的衣摆。
完颜凌月低头瞧着她，看着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蛋儿，小心肝一疼。故作无事地拍了拍凝香的肩膀，然后左右扫了眼四周，最后，从屋子里面寻了个最大的，足足有半个人高的青花瓷瓶抱起，脚步维艰地往白晟睿的方向走去。
白晟睿目光晦暗地盯着完颜凌月，不明白向来蛇蝎心肠的她究竟想要玩什么把戏。瞧着她抱着那高大的花瓶放在他面前，他微眯起眼，欲待下文。
果然，完颜凌月抹了一把汗，然后，道，“我虽然忘记了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不晓得你为何要口口声声的说，是我下毒谋害了老太妃，但我的确不知情。尽管我曾经有那个叫青陀罗花的毒，凝香却也说过我全然交给你。”
完颜凌月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宽宏大度道，“我知道你母亲中毒你很着急，我不怪你。我屋子里，目前最值钱的便是这个东西了。我今天把它交给你，已示我的诚意。”
“……”
这句话从完颜凌月口中说出，在场所有的人便震惊了。
在她们印象中，完颜凌月性情暴戾，极为善妒，对待下人通常都是非打即骂，从她入府之后，短短一年，毒死的妾氏有三人，被她杖毙的奴婢便长达七人。这些都还不算被她弄疯弄残的人。
在王府中，别提有人敢当面指责她了，就算是有人暗中说她一句话。她也会将整个王府搅得翻天覆地，就更别提有人冤枉她了。又那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说着话？
白晟睿黝黑的眸子看不清任何的情绪。他黝黑的眼眸从那半人高的花瓶移至了完颜凌月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最终落在了完颜凌月的脸上，薄唇轻动，语气极凉，“你刚才说，从前的事你都忘了？”
“是的。王爷。”凝香叩首，她也是直到完颜凌月说出了那句话，才觉得有丝丝不对劲。自从她家王妃落水醒来之后，言行举止怪异，对以前的事浑然不知。就连她也忘了是谁，不是失去记忆了是什么？
况且，就凭借她家王妃以前的性子，婉碧那个小狐狸精还没有开口，许就已经被她一脚给踹了出去，哪还能轮到她说那么多废话。“今天下午王妃落水醒来之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