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心思转的很快,“王爷的意思是这个小厮让人给掉包了?”
他疑惑地道,“刚刚四公子说的话,他也听到了,会不会悄悄逃跑?”
许晗摇头,“不会的,因为他不知道自己露陷了,最多以为我们会想到他只是被收买。”
“他既然想方设法的潜到许晔的身边,那么,必然不会轻易的放弃。”
他们从军营回城的时候已经是下晌,如今暮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许晗穿着一身半旧的长衫,半靠在炕上仔细的看着萧徴写给她的信。
巴泰一路上虽然磕磕绊绊的,但最终还是让他回到了王庭,和巴图一起,整顿兵马,趁着东元军队还没到,将除了雄鹰部等几个小部落给收拾了。
雄鹰部也收服了几个小部落,竟然躲到了草原深处。
北蛮人凶悍,擅长游牧作战,而霍七只带了十五万的兵马,一时间竟也拿不下巴图他们。
许晗心头有些忧虑,这是一次将北蛮打趴下的绝好机会。
有七叔,草原上的势力又是最弱的,若是不能灭了他们,到时候,万一蜀地那边的几个部落又叩关的话,就是双线作战,对整个东元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
许晗放下信,有些心神不安,萧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给他来信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如何了。
还有七叔,许昭,军报上只是说大体的情况,并未详细说道哪一个人。
可偏偏,三人都是只字没有。
许晗心头正烦乱的时候,外头长缨掀帘进来,禀报道,
“王爷,和四公子一起去府衙的侍卫长回来了。”
许晗坐正身子,示意长缨让侍卫长进来。
侍卫长进来后,微微躬身,禀报道,
“王爷,四公子去了之后,见了白舅爷,两人说了几句,然后事情就解决了。”
侍卫长顿了顿,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许晗,继续说道,
“四公子是找的府衙的师爷,让他去和陈家庄庄头说和。
先是赔了那庄头家三万现银,说是给庄头家再娶个好媳妇,然后有赔了那撞死的新媳妇娘家两万俩银子。”
“四公子说民不举官不究,然后徐大人当初就销案了。”
许晗脸色阴沉如水,“一共五万两银子,四公子哪里来的银子?是当场给的,还是说打了白条,过后再给?”
侍卫长小心的看了眼许晗,低声回道,
“没有当场给,但也没打白条,因为销案后,四公子就带着白舅爷到了银庄,提了几张大额银票,交给了跟着来的那个陈家庄的庄头和那新媳妇的娘家人。”
许晗冷笑两声,她竟不知道这个四弟,还如此的富裕。
以前,果然是她一叶障目了。
她敲了敲边上的小几,嘲讽道,
“这个姑娘,可真是死的四角俱全。”
“死的也算是值得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远处燃烧的烛火,烛油顺着边沿留下来,仿佛一行行的泪水。
沉默了半响之后,她才对侍卫长说道,
“如今白舅爷在哪里?”
侍卫长咽了口口水,“被四公子带到院子里去了。”
许晗捏了捏拳头,“你去看看郭正那里有没有要帮忙的。”
既然许晔回来了,想必那个小厮也跟着回来了。
如果真的是练家子,那抓捕的时候定然会反抗!
侍卫长吁了口气,躬着身子重重的答应着,告退出去,急忙去找郭正。
他是新近才跟着这位王爷的,本以为是个好差事,没想到王爷看着人不大,却威严的很。
他是半点马虎眼都不敢打。
等到侍卫长走了,长缨还有外头几个侍奉的丫鬟,元贞等人都进了屋子,眼泪汪汪的看着许晗。
许晗见状,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们这样是做什么!都把眼泪擦一擦。”
元贞摸着泪,哭着说,
“王爷,那个姑娘也太可怜了,被人凌辱,不管是婆家,还是夫家,没一个人给她讨公道,反而拿了银子就了事。”
“夫家也就算了,才刚进门,连个洞房都没进,可她娘家人呢?不是家人吗?怎么就能拿了两万银子就撤案!”
“这些人,真的太可恶了,还有那个徐大人,竟然就这样判了!”
许晗抚了抚额头,长叹道,
“你们还年轻,我跟你们说,穷人头上没犟筋,两万两银子砸过去,多少人能扛得住啊!”
“人死不能复生,哪里有银子来的实在?”
“我知道你们为那新妇可怜,可也没法子多去责备。”
“至于徐大人,就像四公子说的,民不举官不究,他想处置也要陈家庄的人告啊。”
几个丫鬟你看我,我看你,不情不愿的点头。
“王爷,那个白舅爷竟然还敢上咱们府上来,太脏了,太恶心了。就没法子治他吗?”
许晗眯着眼,这样的人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来王府,治,当然要治!
不过治之前,先得解决许晔!
这么大的谜团不解掉,她睡都睡不安稳的。
许晔的院子里,白舅爷一身破衣烂衫的正坐在角落里记者眼泪,用那和招魂幡一样飘飘扬扬的袖子擦着眼圈,
“晔儿,这件事情真的不怪舅舅……舅舅……舅舅……真的是吃多了……”
白舅爷一边挤出几滴眼泪,一边用破布片擦着眼泪,一边可怜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