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丹秀一个怒转身,手一挥,就将榻上的小几给掀翻在地。
她压着怒火,“你不先用骗的,确实没有办法靠近我。”
“现在你骗不了我了,我不会让你再靠近我!”
安向初呆愣在那里,原本运筹帷幄,在商场上,甚至面对户部那些老狐狸的机变一丝也看不到。
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最后被徐丹秀执着长剑从屋内轰出来了。
萧徴惊愕了一下,神情有些古怪。
他可是记得徐娘娘是个多么冷静自持的人,那一刻,她忘记了安向初可是摸窗进去的,直接就把人轰了出去。
安向初站在萧徴的面前,他从小先是被送到燕州的清泉寺,虽服侍的人还是从前的老人,可年纪那样小,离开熟悉的地方,离开看起来对他还是不错的父亲。
他的心里该是多么的痛苦。
安家的人对他很好,也是把他当成儿子养的,可是到底,他是君,安家是民。
真心是真心,可也带着一份疏离!
他其实恨的!甚至是痛苦的!
所以,他成年后没有回宫,而是借着接手安家的生意,充裕国库,在外头浪荡。
他也曾被商场上的仇家追杀,也曾浑身是血,皇家,就仿佛是他的心魔。
他挣脱不开来,最终还要以身练魔,浑身是血。
他在痛苦中不断的翻滚,那番身心之痛无边无际。
在见到阿秀以后,他心头的血平了,他的痛苦,也要平了。
安向初浑身脱力般的靠在月洞门的墙边,随后慢慢的滑落到地上,蹲在那里,双手抱头。
“你丈母娘生气了,不想见我,你那个未婚妻也是个直愣脾气。”
“你是知道我的……”
萧徴透过安向初这幅够呛的样子想象得出刚才在黑暗里没看清楚的徐娘娘的脸。
听得安向初说什么‘你知道我的’当即又是后退一大步,
“安王殿下,你可不能害我,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要知道还敢不和晗晗说吗?
安向初瞬间被噎住了。
他盯着萧徴看了半响,最后妥协道,
“你之前不知道,不知现在可以帮忙吗?”
萧徴远远的站着,装模作样,纡尊降贵的问,
“你想我怎么帮你。”
安向初又被噎住了,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垂头叹息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帮。”
诚如徐丹秀所言,他不骗她,靠近不了她。
现在他靠近她,他离不开,舍不得,他活得像一个怨妇,唉声叹气地道,
“我一句话都递不上去,她是一个字都不想听。”
萧徴揉了揉额头,想到许晗的脾气,虽说她是十一娘,可骨子里到底也还留着徐丹秀教导的印记,还有她的骨血。
“天这样晚了,你要不先离开吧,动静这样大,下人们还不知道怎么想。”
“你再要杵在这里不走,天亮了,下人看到怎么办。”
安向初痛苦的直不起身来,佝偻着身子往外走。
走了几步,回身看向站立不动的萧徴,“你怎么不走?”
萧徴志得意满,他为什么要走,等到圣旨下来,他们就是光明正大的未婚夫妻了。
现在岳家有事,作为男人,他怎么能走,必须在这里镇场子啊。
大约是太过得意,害怕安向初难过,顿时神色一凛,肃然道,
“你刚刚不是说徐娘娘是我的丈母娘么,女婿留在岳家,有什么好稀奇的。”
安向初默了默,黯然的转过身子,如蜗牛一般,走了。
萧徴看着安向初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靠在月洞门前没动,看着天上的月色,这样美的月色,无人共欣赏。
哎!
过了许久,许晗从院子里出来,急匆匆的,还没靠近月洞门,就见到一个身影靠在那里。
萧徴仰头看着月亮,听到脚步声,知道是许晗出来了,顿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迎了上去,关切地道,
“刚刚是怎么了?”
许晗焦躁的心,见到萧徴这样小意,关切,顿时缓了缓,有些抱歉地道,
“对不起,刚刚把你给忘记了,这样晚了,你怎么没回府去?”
许晗原想守着徐丹秀,和从前一样母女俩一个被窝,她想要抚慰母亲受伤的心。
可没想到徐丹秀并没有,只是说了几句话就把许晗给赶了出来。
许晗一身的郁火正要撒在安向初的身上,退了出来,却见到萧徴。
许晗的手被萧徴牵在手里,两人并肩在月色下走着,
“那个安向初,我也曾打探过他的事情,可没想到,竟然一点都没发现他和皇家的联系。”
实在是这个二皇子虽说一直有消息,可从来没出现在人前,更何况,他的一双紫眸,谁能想到和皇家有联系啊。
也没人说过当初二皇子的生母是紫瞳啊。
这个人突然出现在母亲的身边,年纪不大也不小,又挑衅过齐恒和许均,分明就是有一些心思。
可她没见母亲表露过什么,但也不得不防,她查过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不得不把人往恶的方面想。
她怕母亲再受伤害。
男人在外面闯荡,遇见一个更好的,就抛弃了家里的糟糠之妻。
每三年的大考,那些进士及第,大登科,小登科的,那些为官做宰的人,在有了更好的身份之后,就想着换一个更有身份的妻子。
那样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