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贱皮子,装什么清高,你姐姐当初不也是乖乖的嫁与女婿,偏生到你这里就作张作致,你要是干脆的答应,会有今日这等事吗?
你再这样,小心老子把你卖到楼里去,你还不是得叉开腿来做生意。”
老头的话越说越难听,让人忍无可忍。
“放肆!”许晗低叱道,带着些森森然。
温老头身子一抖,讪讪的将手收回来,原本怒气勃发的表情顿时变得畏畏缩缩。
许晗又问了员外郎身边的侍从,大家说的都是差不多,温氏杀夫确实是证据确凿了。
天眼看着就要黑了。
这个案子再审下去,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只是,许晗不想放弃,她看了看边上半点纨绔样也无的萧徴,抿了抿唇,问,
“小温氏的话都听到了,是属实的,那么,萧指挥使,以为,这个案子怎么判?”
萧徴精致的面容舒展开来,眼角的泪痣鲜艳欲滴,让人看的眼睛都挪不开,偏他对这些瞩目视若无睹,曲起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沉吟片刻,
“先帝朝曾有一个案子,甲先在做县尉的时候杀了乙的父亲,后来,升迁做到了督察御史,风光无限。”
“然,某一日,乙将甲给杀了,为抱杀父之仇。然后去了衙门自首。”
“这个案子非常轰动,就连先帝也很关注,一部分人主张将已按律杀了,另一部分人说乙是替父报仇,应该加以减刑。”
“最后谁也没说服谁,乙就在牢中被关了一辈子。”
许晗当然知道这个案子,她和徐修彦在一起曾看过许多这样的书,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人群里搜索,看到徐修彦一如既往的淡漠的站在那里,仿佛身外人,置身事外。
她眸光暗了暗,回到小温氏的身上。
只听萧徴说道,
“温氏杀夫,情有可原,只是,按律,当斩……”
瞎眼老婆婆闻言,不等萧徴说完,牵着女童跪了下来,悲泣道,
“青天大老爷,老妇人说过,虽死的是我的儿子,可着实不能怪我这儿媳,她一直都那样的孝顺,是个好人,求大老爷开恩呐。”
女童则是在一边哭哭啼啼的道,
“我爹是大坏蛋,他带来的那些叔叔曾经摸过我的小屁股,可娘说姑娘家家是不能随便给人家碰的。”
那来喊冤的员外郎的父亲闻言,顿时呵斥道,“小米,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你爹还要怎么疼你。”
女童瘪着嘴躲在瞎眼婆婆的身边。
温老头则是一点为两女求情的想法都没有,而是道,
“大女杀人已经是铁证如山,大家都看到的,可不是我让她去杀人的,我也没脸为她求情,大老爷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围观百姓嘘声一片,这个老头真的不是人,再说要怎么判难道锦衣卫的大人还会手下留情吗?
用得着他上赶着拍马屁?
许晗转向那县令,问道,
“既然大人说这个案子是铁证如山,那法理不外乎人情,员外郎无行,奸污妻妹,为妹报仇,大温氏杀夫,你觉得该如何的判呢?”
县令大人腰杆直了直,看来这位大人也不过如此,虽说有意外,但温氏杀人证据确凿,想翻案也翻不了。
他道,
“下官以为,就算温氏是为了妹妹,但奸污和萧指挥使说的杀人不同,孝和悌也不同,温氏以妻弑夫本就不对,罪不当赦,斩杀是必然的。”
他说的义正言辞。
许晗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是啊,当朝律例,夫杀妻,情有可原只需徒一年,而妻杀夫,则是罪不容赦。
你看,这就是男女的不同,女人,不算人哪!
许晗的脸几乎能地下水来,她闭了闭眼,
“温氏,你这个案子的内情都已经明了,你还有何话可说?”
温氏抬起红肿的眼,神情恍惚,“若不是我不小心被那个贼人看中,嫁入他家,也不会受到磋磨殴打。”
“还有妹妹,更不会被那qín_shòu给折辱,我杀了他,把我的命赔给他就是了。”
“呸,你这个贱妇,你这贱命如何能和我儿相比?我儿是何等的风光,可是帮着老爷们做事的。你能吗?”
喊冤的老丈气愤填膺,一幅要吃了温氏的模样。
温氏闻言,顿时情绪激动,“什么给老爷们做事,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那账册子,我也看过,不过是……”
“住口。”县令大人忽然张口呵斥,眼神如利刃投向温氏,让温氏闭嘴。
许晗心头微动,看向萧徴,萧徴颔首,朝白灼招招手,然后白灼退了出去。
县令大人听不到萧徴主仆说的话,见白灼退了出去,顿时有些着急,本来刚刚他冒然的呵斥已经是莽撞了,要是白灼去的地方是他想的那样,会发生什么事,县令大人也不知道。
一时间,县令大人就有些焦躁不安的。
许晗并未质问县令为何要打断温氏的话,而是抬手,示意温氏继续说,
“罪妇的妹妹是无辜的,求大人救救她,她这样的容色,将来父亲……”
她看了眼边上的温老头,姐妹俩就是因为容色出众,才会被员外郎看中,强占。
可美貌是上天给的,谁也没办法强求。
难道说因为她美貌,就是罪过了吗?难道因为美貌被贼人亵渎,就是她们的罪过了?
如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