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全也被这鸣镝声所吸引,当他从嗜血的厮杀中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之后,马上就发现了自己身处的险境。
“总管!”卢平气急败坏的从后面赶了上来:“郑云鸣这腐儒竟然想要包围咱们!”
夏全怒发冲冠,大声喝道:“鼠辈安敢如此!”
“现在咱们要撤吗?”
夏全狠狠的瞪了卢平一眼:“怕什么!他敢抄咱们的后路,咱们就不会去冲他的大营!只要杀入大营活捉了郑云鸣,就算被他抄了两翼又怎样?赢的还是咱们!”
他将手中铁刀高高举起,长声嘶吼道:“儿郎们,跟着我杀入大营!”
感觉到自己正在被逼入绝境的德安军门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他们疯狂的向前冲击着土龙军的队列,将长枪方阵的队列冲的七零八落,后队的新兵们陆续有人扔下长枪没命的想要逃入大营,却统统被在后队监督的背嵬军挡了回去。
葛怀发现自己面对的敌人越来越多,德安军的兵士们后队簇拥着前队,几乎是在身体、盾牌和铁甲的碰撞中,将土龙军的中央阵型打开了一个缺口。
“冲锋!向大营冲锋!”卢平大声吼叫着挥动铁鞭,一马当先的冲在前方。
他的身后是无数发出绝望吼叫的德安叛军。
但他们马上发现,进攻大营已经是一件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阻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三排严阵以待的弩手。
戴延渥将大弩平放在胸口,眼睛牢牢的盯住望山里正在疯狂冲来的敌人。
“射!”
弦惊处一排弩箭流星样攒射而出,冲在最强的数十德安军兵士非死即伤。
“第二队,射!”
“第三队,射!”
三波射击之后,德安叛军的冲击势头已经削弱了许多,弩手们断然后退,将舞台让给了今日的主角。
战车队一辆挨着一辆拍成紧密的队列,后面都有前锋营的精锐长枪手掩护,由战车兵推着向前而行。
每辆战车上伸出的长枪组合在一起就是一道令人生畏的严密防线。
但更加令人生畏的是战车上已经严阵以待的竹将军,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冲着对这种武器暂时还没有任何概念的德安兵将们。
开火的命令一下,战车队立即被巨大的轰鸣、pēn_shè的火光裹起来,不管不顾的正在埋头猛冲的叛军们被近距离上密集pēn_shè的铅子和石弹打的血肉模糊。很多铅弹都是连续击穿了几个人的身体,让整片整片的德安兵士们一起倒下。
这pēn_shè着火焰和死亡的魔兽在近距离上给人的威慑感和在城墙上发射完全不同。德安叛军的前锋除了一些人被震的惊呆住了不能行动之外,几乎每个人都立即转身想要逃开。
他们马上和不断涌上的后队兵士们撞在了一起,混乱,挣扎,自相践踏,尽管前方宋军的大营近在咫尺,但德安军已经再没有希望能攻破它。
剩下的,只有土龙军一步步缩小的包围而已。
这时在德安叛军的后面,两端的土龙军两股精兵已经接近会师,一旦他们将缺口封闭起来,德安兵将将再无生路可走。
突然从包围圈的外围射来又快又准的箭矢。
一百名探马赤军展开一字队形,一面飞马疾驰,一面用骑弓不断向前方的宋军射击。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冲围圈中的敌军。
这正是战争最关键的时刻,双方在包围圈里进行着血腥的战斗,任何一方出现的一点点错误都可能导致战争天平向失败倾斜。
身经百战的伯乃台明白,这个时候只需要一个最细微的动作都能影响到最龗后胜利。
双方用尽了全力的相持中,这时候哪怕是一根轻巧的羽毛落在骆驼背上,都有可能压断坚实的脊梁。
更何况那是大汗部下精选的一百骑士。
伯乃台冲在前方大喝道:“全速冲锋!将大汗的兵将从思南思人手中救出来!”
话音未落,斜刺里一箭飞来,射穿了他身边一名探马赤的脑袋,那骑士翻到下马,被战马拖曳着尸身跑向别处去了。
从侧面冲突过来的是五十名宋军骑兵。
在严家村伏击战里宋军侥幸缴获了的几十匹战马成为郑云鸣在第一阶段的战斗力最珍视的战利品。
他挑选了五十名士兵组成了自己最早的一支骑兵部队。
虽然只有区区五十骑,总算是开了个好头。
郑云鸣不放心将这部队交给不通骑术的军官来带领,争论的结果只有在北方熟悉弓马功夫的秦武以代理统制的身份身兼这骑兵小队的指挥者。
伯乃台见宋军中居然极其难得的有骑兵出阵向自己挑战,难以抑制住兴奋的心情,一拨马头,放弃了前方的宋军步兵,全力向着秦武的骑兵队冲杀过来。
自京湖一路南下以来,他的探马赤军骑兵队就像一只孤独的苍鹰,游猎在思南思人土地上的上空,捕获的大都是步兵。渴望和敌人精锐的骑兵一较高下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凝重的淤积在心里。
今天突然见到从未见过的宋军骑兵出场,求战的yù_wàng喷薄而出。他渴望着用敌人的鼻子和战马向塔察儿那颜夸耀自己的功绩。
秦武一声唿哨,土龙军的骑兵小队紧紧的跟随在他身后,摆布成雁行队列,奋蹄朝着敌人冲锋而去。
从一开始秦武的目标就不是在近距离的马上格斗里取得优势。尽管这可以说是大宋开国以来骑兵能秉持的唯一特长了。但这些才获得马匹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