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沟前是一片开阔地,唯一可以利用的是地面的高草等植被,草丛和灌木能有一米多高。曲身前进了约五十米左右,我迅速下令队形疏散,拉大距离,并采取低姿匍匐的姿势向冲沟位置爬行。
身上也说不上怎么了,全是血印子,当时一点感觉不到疼痛,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冲沟和对面高地上。
向前爬行了约二十米的距离,还是未发现敌情,我趴在原地用望远镜从左至右由近至远的又观察了一遍周围的情况,还是那种肾人的静悄悄。妈的,当时我真希望有枪声出现,有敌人出现,否则这种静悄悄实在折磨人,只能证明那条冲沟里面大有文章。
我再次下令侦察组和破障组暂时停止行动,趴在原地不要动弹,情况有些不对头。我又用步话机通知二排长随时准备战斗,目标是135.4高地方向,并将周围情况详细观察,看看四周诸高地是否有敌情。
侦察班长他们已经接近了沟口,估计一个跃进也就十几米的距离就能进入沟内,可突然接到命令只能选择不动,同时回过头向我望着,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估计心里一定在念叨着“这连长怎么了?一向果断的人怎么突然变得前怕狼后怕虎的犹豫不决呢?”
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太对劲,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就能摸到那条演练了数次,一路跋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付出几十条生命的代价才到达的冲沟,现在终于到了,应该赶快采取下步行动才是。
妈的,难道真的象评书里说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无功”?难道这么快就打开了“胜利之门”?究竟这冲沟是通向“胜利之门”还是张开血盆大口要吞嗜我和我的弟兄们的“地狱之门”正在开启?
心里只划了三个问号,我就不禁打了个寒颤,本来一路颠簸浑身已被汗水湿透,这下可好居然又出了一身冷汗,从头皮到发丝一阵发麻,脑门子上象被暴雨浇了一样突然哗哗的往下淌汗,如果接住的话估计得有一小茶缸,我的眼睛顿时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
我抖动了一下身体又用手使劲擦了擦,现在浑身上下已不是汗水湿透的问题,而是落汤鸡一般跟水洗的一样。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如此的害怕过,第一次在前线观战也没有这种感觉,恐怕这就是责任吧,个人的生死已经无所畏恐,关键是哥们儿还指挥着百十来人呢,我要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更重要的是要完成穿插任务,保证全团的战斗胜利。
妈的,还是往最坏的地方想,面前的冲沟必须要拿下,那是我们向敌人纵深猛插的依托是通向胜利之门,可沟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冲沟周围一点动静也没有,实在太反常了,还是先把它看成一座“地狱之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