釉湮哼了一声,朝黄帝和颛顼恭敬地说道:“事到如今,又该如何处置他们呢?”
黄帝看向颛顼,笑道:“今日颛顼最大,况且还是北国的家务事,我就不插手了。颛顼,你定夺吧!”
颛顼尴尬地笑了笑,欠了欠身。心中却是万般的咒骂,黄帝这是把烫手的山芋甩给了自己。处置的轻了,无法对大荒交代,还会落下徇私枉法,有意包庇的骂名,黄帝又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处置的重了,就是自己在削弱自己的力量,更是在打击北国上下臣民的信心,搞不好也会失去百姓的支持,失去凝聚力,黄帝照样是坐收渔翁之利!
可恶!
此刻,颛顼终于肯定了,这一切都是黄帝事前安排好的。可是为何,竟然是魔祁王的人来点起的事端?颛顼扫视大殿,按照计划,魔祁王应该就藏在殿内,发现不对头一定会阻止的,可是为何也没有动静呢?
“颛顼陛下。”精卫忽然打断了尴尬的局面,她对颛顼拱手相言道:“可由我说两句?”
哀苍轻轻拽着精卫的衣角,耳语着:“别乱说话。这可是父王的叮嘱!”
颛顼点了点头。
“我认为大殿下罪不至死。甚至都不是大罪!”精卫娓娓说着,“他只是爱上了一个异族的女人,幸运的是,这个女人也爱着他。这比我们多少人幸福多了?真爱难寻,何况他们能相伴相守,一路走来颇为不易。为了自己的爱人,找遍一切方法令她康复,无可厚非……”
“无可厚非?什么是无可厚非?杀了那么多的人,还是无可厚非?生命如草芥吗?”釉湮愤怒地打断了精卫,“何况我们神族子嗣日益稀少!”
“站在真爱的角度,他们无可厚非!”精卫趾高气扬地望着釉湮,又用余光偷偷瞟着元冥。
“我们总不能时刻都站在爱的角度上。”黄帝说道,“毕竟,那些死去的人,也是有爱的。有人爱着他们,他们也爱着别人。他们有亲情的爱,友情的爱,爱情的爱,都因为梼杌一个人的爱都灰飞烟灭了吗?那些还活在世上的人,又该如何度日?我们又该如何弥补他们的爱呢?”
“或许我们可以……”精卫忽然又止住了话头。
“或许怎样?”黄帝挑着眉梢,“用钱还是地位来弥补吗?这就能弥补他们的空虚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精卫欠身说道,“这些东西只能让爱变得苍白无力。至少,不用梼杌殿下以命抵命……人死不能复生……”
“谁说不用抵命啊?”有人咆哮了起来,“因为他,我们部落一支眼下已经彻底绝后了!试问,谁来为我们繁衍后代,谁来为我们负责?”
“还有我们!”另一人又喊道,“我儿子就是被梼杌所杀,导致我的妻子伤心欲绝,抑郁而终!”
“还有我!”
“我也是!”
“我们也是!”
……
慢慢地,绕过坐席,围堵着梼杌和娅桑的人越来越多。
颛顼急的手心都是汗水,孰不知梼杌竟然都是找神将的子嗣或者部落下手。眼下人气煽动,根本就不好交代!
精卫也急了,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帮了倒忙。
釉湮却是乐了,这正是她追求的效果!
梼杌冲到娅桑面前,紧紧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句龙也赶了过去,挡在梼杌前,还回头对梼杌说着:“兄弟,对不起!”
“你也是被迫无奈,我并未怪你……”
元冥看着人潮越来越多,也和句龙并肩站在一块。
梼杌很是惊讶地说着:“元冥……”
“少废话!我只是想要你得到一个公正的审判……”
话音刚落,不知是谁突然冒了一句:“杀了他!我们要血债血还!”
“杀了他!我们要血债血还!”其余人随声应和着。
“血债血还!”
“血债血还!”
众人一面怒火中烧地吼着,一面还挥着拳头,紧紧地围攻着梼杌众人。
黄帝并未阻止,反而又给自己斟满了酒,悠闲地坐了下来。
颛顼堤防着黄帝,又拿不准这究竟是不是魔祁王推翻黄帝的计划之一,也不敢说一句话。
“杀了梼杌!替我们的氏族报仇!”
“杀了梼杌!”
“杀了梼杌!”
领头煽动的神将们纷纷拿出看家本领,就和句龙、元冥纠打在了一块。
梼杌又要护着娅桑,又要接招。以多欺少的车轮战,梼杌三人很快就遍体鳞伤。
娅桑赶忙扶住刚刚跪倒在地的梼杌,迫切地说着:“怎么样?要不要紧啊?都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梼杌嘴角渗着血,拼着命又要站起来,膝盖一发软,轰得一下又倒了下去。
众人便乘虚而入。娅桑忽然甩开了梼杌的手,直挺挺地挡在了梼杌面前。
“谁敢碰他!”娅桑狠狠地说着。
“妖女!我们也要杀了你!”
众人分散开了,一伙人继续围攻梼杌,另一伙人将目标转移到了娅桑身上。
娅桑双手放在两侧,手腕一旋转,手镯就发出高声刺耳的响声。像是猫爪抓过墙面,又像是凤凰疯狂的叫唤声。众人不得不收起双手捂住自己的双耳,随着娅桑手腕旋转的力度加大,刺耳声越发划破人的耳膜。
坚持不住的人,都已经在地上打起滚来。
灵力雄厚的神将们,反应迅速地就调用灵力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