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对不起，夜轩再也没有旁的话可以说。
于钟意而言，夜轩说什么都比对不起好，因为对不起这三个字等于是肯定了一切。
肯定意味着不是梦。
肯定意味着怜星的抚养权真的要落到顾家，落到顾情知那儿了。
肯定意味着钟意再也没有办法带怜星回家。
不，这不是她要的。
自始至终，就不是。
她本能的摇着头，下一瞬伸手紧紧拽住夜轩的手腕：“哥，你和林枫不是朋友吗？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哥，我什么都可以付出，我只要他帮我。”
“我要他帮我，我不能失去怜星，我真的不可以失去她。”
夜轩看着钟意拽住自己手腕的手，心脏一阵阵的涩涩的痛楚四下蔓延开去。
如果可以，他真心希望自己能够劝说了林枫。
可……没有如果。
林枫有自己的立场，有自己的选择，这是人性，并没有错。
怪只怪怜星生而不平凡，是顾家的孩子。
思绪落下，夜轩反握住钟意的手，字句清晰：“阿欢，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同你一样。但是事已至此，我们绝对不能……”
“不。”夜轩话未说完整，钟意凛声打断了他的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我们不一样，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怜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是我的女儿。你不会明白她对我而言有多重要，没有人能够明白，没有人……”
“阿欢，你别这样。”
钟意不想这样，一点都不想，可是她除此之外又能如何呢？
“我就只有怜星，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为什么？”
“……”
钟意细碎的低喃声里，法官让人取走了林枫提供的所谓证据，看完以后直接宣判：怜星的抚养权归于顾情知所有。
结果，是意料之内。
钟意本来是想哭的，但是终归一滴泪都没掉。
她望着林枫，笑的格外的张扬：“林大律师，您可真是律师界的一大传奇。您今日所作所为，我钟意来日一定加倍加倍的报答。”
和林枫说完，钟意又迈步走到顾情知那边，以同样的笑容和他道：“从今日起，我钟意与你们顾家，安家，势不两立。”
话罢，她踩着高跟鞋离去。
顾情知因钟意的话顿觉置身于地狱之中，他素来无波澜的面庞上滑过明显的痛楚，他动了动唇瓣，正打算追上去和钟意说点什么，顾老爷子的私人司机由远至近：“九爷，先生让您立刻回去见他。”
顾情知本能的要拒绝，司机却是言辞严肃的继续出声：“九爷，先生特意让我转告您，他只等您二十分钟，过时不候。”
云帆深谙顾老爷子的脾性，也深谙顾情知的脾性，他稍作犹豫后低声劝诫顾情知：“九爷，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彼时，钟意已然走远。
顾情知虽然不甘，却也终是没有追上去。
他眉眼微挑了挑，情绪不明的朝着司机和云帆颔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