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二爷一问,杨九又不知道怎么说了,难不成还让二爷把咱大少爷给送回书院去吗?这可是他的家啊。
“没有。”杨九摇头,头低低的:“随口问问而已。”
二爷看她这副又不知谁惹她不高兴的样子,觉得好笑,掐着她的脸揉了揉,笑道:“小眼巴叉的,一天天想什么呢。”
杨九一直觉得大林和小珍不是良配,心底一直有疙瘩的,二爷不是不知道;只是如今木已成舟,当然还是希望都好好的,也不枉费有人一番牺牲。
少爷已经很努力地在做到他自个儿觉得最好的份上了,孝敬长辈、勤于学业、尊妻敬妻;都做了,成家立业。
但人生哪里是这么简单按部就班就可以的,很多事是对的,但也是错的。
那史书上血迹斑斑,战乱为祸,但开疆拓土强国富民还能名留青史,怎么又是错了呢?但要说对,那对于牺牲的人又怎么是对呢?
少爷有时也觉得可笑,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要想不负自己真的太难了;幸好到最后,牺牲的就只有他自己。
靠在床边正打算睡下,小珍端着一晚姜汤来了;日日都这样,就是怕他身子没养好又病了,这风雪无情不可赌。
少爷接过汤,一抬头才发现她今儿穿得和往常不一样;往常冬夜里衣自然是厚些,保暖也素净;今儿穿的薄,袖口和领口都绣着花样,领子也低低的,能看见白皙微红的锁骨。
一抬手,把姜汤喝了干净,把碗搁在一旁的矮几上。
小珍没动,仍在一边站着,绞着手指头看着有些紧张。
少爷拢了拢被褥,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换了吧,别着凉。”
说完便作势要躺下休息,小珍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鼓着那红得快低出血的脸,上前两步抱住了少爷。
脸虽然红着,但眼底却有满满当当的委屈和难过,压着情绪,道:“大林哥,有你在我才不冷。”
这话听着,可真让人耳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