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冷静自持的王丞相难得黑了脸,连道了好几声qín_shòu不如,他尚且都如此生气,更何况那些脾气本来就暴躁的武将们,一个个忍不住在朝堂上骂起街来,直把姬景胜骂成了猪狗不如的东西,将他祖祖辈辈都问候了一遍,用词之脏,怕是王素平等人生平罕见。
但是他们却奇异的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反倒是觉得大快人心。
杜维桢命令苏明继续攻打苍国,既然姬景胜敢坐车这种事情,那么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只是真实情况并不像他们前段时间那么轻松,苍国的粮草与援兵已经到了。
不缺少粮草,士兵们可以饱腹,且又要足够的经验丰富的援兵,苍国那边同前几天已经是天差地别了,他们现在完全能应对昆国的攻势,虽不说游刃有余,但也不露败势。
这一次孟浮生他们攻打得极为困难,半个月过去了,还是寸步未进,对方将他们在城外挡的死死的,双方呈线胶着的状态。
边境的将军将这大好的消息传回去给姬景胜,他阴霾了一个多月的心情终于有所好转,就像阴雨天气突然放晴,脸上也出现了好久不见的笑容。
于是,他又去找了杜月妍,前段日子因为心情烦闷是因为与昆国打战的原因,他生怕跟杜月妍说了会从他口中听说到什么不好的话,这会让他更加愤怒的,保不齐到时候又会出现那时被怒火蒙蔽了理智而对杜月妍动手的情况,他可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这是今天才得到一件这么好的消息,他心情舒畅,终于可以去见他一面了。
姬景胜说他喜欢杜月妍,可是无疑,他的喜欢是极为自私的,他不会站在杜月妍的立场上考虑她的想法,不会去想当她听到昆国的消息是何等的悲伤难过,不过也正常,他连强取豪夺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其他的再正常不过不是吗?
这一天,他就去找了杜月妍,不在意她的冷漠,自顾自地吹嘘自己在这场转危为安的战役中发挥了何等重大的作用,要不是他决定让普通百姓装作士兵上战场唬住苏明等人,昆国肯定势如破竹攻了进来,要不是他急中生智,让手下抓住白鹭城的百姓,要挟苏明他们,夺回济州城,为粮草和援兵争取时间,苍国的军队早就不知道败成什么样子了。
姬景胜吹嘘自己是天之骄子,在世诸葛,孟浮生对他而言甚至称不上对手。
他在一旁唾沫横飞,说得带劲,浑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话脸色苍白的杜月妍,她只能靠扶着支撑才能稳住身形,眼里是满满的不可思议和深不见底的悲痛。
杜月妍大叫一声,将手边的东西全部甩到了地上,一顿劈里啪啦过后,杜月妍满脸恨意地看着她,低声怒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百姓他们是无辜的,对你根本造不成威胁,你既然取得了你想要的,放了这群无辜的生命不行吗?”
姬景胜一次又一次被吓了面子,表情沉了下来,声音冷到不行:“与我有什么干系?那是你们昆国的百姓,再说了,苍国的铁骑迟早会踏遍整个昆国,到时候,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奴隶。既然如此,那么一群奴隶的安危,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呢?我何必要浪费我昂贵的同情心在那些奴隶身上?既然他们的死能打击到苏明和孟浮生,我当然更热衷于让他们粉身碎骨了。我连苍国那群贱民的命都无所谓,你却让我去心疼你们国家的,妍儿,你未免把我当成太过善良之人了吧,我想我从未跟你说过这般话吧。”
杜月妍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偷袭姬景胜?自从上次她自杀未遂后,房间里就再也没有出想过任何锋利的工具,就算她开口要,又有谁敢给她呢?
她只能继续这般苟延残喘的活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可是她浑然不在乎,一遍又一遍自虐般地揉着眼睛,力道之大,将柔嫩的眼底那方的肉都磨破皮了。
姬景胜看她这番半死不活的模样,心里梗着一股气,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难听,“你露出这副模样是给谁看呢?孟浮生可不在你身边,哼!要不是你不愿意嫁给我,心里还总惦记着那个男人,我也不至于狠心到这种地步,追根究底,都是你害的他们,你现在却做出这副样子,你觉得他们想看吗?”
“你闭嘴。”杜月妍哑着声音,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干了,但是那双眼睛,却比哭时看着更能引起感同身受的悲哀和难过,“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你自私、贪婪、阴毒、无恶不作,我恶心你都来不及呢,哪里舍得拿浮生来跟你这种败类做对比,姬景胜,不要太看得起自己。”
“你说什么!”姬景胜被气的咬牙切齿,居然掐住了他的脖子,但是明显还是有理智存在的,并没有怎么用力,但是那双眼睛却凶狠的好像下一秒就能折断它,“孟浮生哪里比得过我,你再恶心我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留在我身边。你最好还是忘记了你的前情郎吧,反正你们这辈子是再见不到面了,呵。”
姬景胜冷笑一声丢下他,就带着一肚子的火离开了。
来时笑意盈盈,意气风发,走时气急败坏,脸色漆黑。
杜月妍却浑然不在意,跌坐在地也不挣扎,安安静静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神空洞,那副样子就像是被人掏空了心脏,无端的惹人心疼。
从那日之后,杜月妍日益消瘦。
她当时对上姬景胜,看似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可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