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视线淡淡的，没有多余的感情，简短的一句话，也没有情绪波动。
明白他说的是方才自己听去的。
沈月姬往后退了一步，倚靠在门沿上，上下扫他：“本宫该怎么说？如果本宫说没有听到，顾大公子未必会相信，可如果本宫说都听到了，顾大公子还打算杀人灭口不成？”
“说起来，还真的挺让人震惊的，怪不得你顾家全家上下都不喜欢顾月沁，合着她是慕容夫人和别的男人在外面生出的孩子。只不过，既然慕容夫人先怀的顾月沁，那为何，顾月沁还要唤你为大哥？在年龄上，她难道不该比你年长几岁吗？”
在她记事起，顾府就已经有了顾慕珏的存在了，在听到顾卫喝醉酒说的那些话，沈月姬怀疑的是，其实顾慕珏比自己只年长一岁，如果她是慕容芸和别的男人在外面生出来的孩子，那他呢？他也是慕容芸的亲骨肉，比自己早出生一年，他是不是也不是顾卫的孩子？
在看到男人孤冷的唇瓣几乎要抿成一条直线。
沈月姬微微一笑：“顾大公子生气了？”
“沈贵妃，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够永远烂在心里。”
“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这人最不喜欢藏心事了，大公子想让我烂在心里，我偏不烂在心里，不仅如此，我还要和外人说起这件事，到时候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全是慕容夫人未婚有孕，顾丞相娶了一个...”“够了。”
男人沉声打断她。
他长袖下的手紧了紧：“月沁和你无冤无仇，你这么做，置她的名声于何顾！”
荡x妇生出的野女，连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生前顾月沁声名狼藉，她死后这么久，有关她的风声落下去了不少，如果这个时候顾家再出这样的事，她也会被世人再次重提。
“月沁？”
沈月姬好笑的看着他：“先皇后和大公子的关系很好吗？我怎么听说，在先皇后被慕容夫人命人棍刑的时候，你就在一旁冷眼观看，别说阻拦了，就连先皇后向你求救，你都视若无睹，怎么？这个时候知道心疼起自己的妹妹来了？”
“现在看来，先皇后好像不是大公子您的妹妹吧。”
从男人身上骤然崩出的寒意，恨不得能将人冰冻三尺。
沈月姬微微一笑，丝毫也不怯弱。
光是她的身份摆在那，即便话说的再难听，再不入他顾慕珏的耳，她也能料定，他不敢将自己怎么样。
沈月姬往前走了一步：“今日在这换成任何一个人，只要不是本宫，想必顾大公子，早已动手将她杀了吧？”
顾慕珏没有说话，沉着眸子看着她。
“你顾家与我沈家在京城中向来不对盘，还妄想我替你隐瞒下去？”
她冷声一笑：“顾大公子难道不觉得，太过于痴心妄想了吗？”
她的视线下意识的扫向他腰间佩戴着的木刻狐狸。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顾慕珏大掌将腰间挂着的狐狸收入掌中，紧紧的，他的薄唇抿着，没有一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