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陆晚照竟然将一位无辜小师妹骗到了方听灼的床上。
在此之前,她还为这位师妹准备了公晰沁用过的胭脂水粉以及熏香。
正是因此,方听灼才会在几杯烈酒过后铸成大错。
后来,师妹难产而亡,方听灼被五位堂主合力赶出了朝阳宫。
在外漂泊那几年,方听灼可谓受尽了苦,直到有一日,他于无意中救了这间客栈的老板娘,也是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可怜女子。
女子临终前将这间客栈送给了他。
后来,方听灼就躲在那扇小门后面心安理得的做起了生意,每天除了数钱还是数钱,偶尔也会兼顾杀人的买卖。
这也是前任老板娘教给她的:“你想活的舒坦,不被别人欺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那些你看不过眼的人全部杀死。”
一直以来,方听灼也是这么做的。
多年间,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胜枚举,幸亏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好人。
眼下,他最大的仇人便是陆晚照,一旦发现她的行踪,绝不放过。
再好的日子,每天重复,毫无新意也会无聊。在多方打听之下,得知公晰沁至今未曾嫁人生子的消息后,看惯了人情冷暖的他这才春心大动,并修书一封将尤之棋”请”到了此处。
他从没有指望尤之棋还会让从前一样重视他,甚至不敢奢望他会来这边陲之地与自己见面……之所以寄出那封信给,只是单纯的想要给自己一个希望罢了,哪怕遥遥无期都无所谓。
可当尤之棋真的来了,当他现身于客栈之中时,方听灼心中那块寒冰迅速融化殆尽。
他不知道的是,尤之棋来这里并非全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莫秀秀。
即便没有那封信,他也会因为霍扰蓝的纸条而来。
且说那方听灼,当他走出那扇封闭了许久的门时才察觉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和玩耍的小姑娘了。
她甚至没有和龙王大人一起来。
是不愿意见自己吗?她还在恨自己吗?
她没来,风浅野也没有来。
想来,最关心自己的,就只有龙王大人。
以前是如何伺候姑母洗脚的,今日方听灼便如法炮制伺候了尤之棋一番。
心境却于当年大不相同,因为他再没有当初的胆怯。
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一个机会,想要回朝阳宫。
另一方面,他更想知道公晰沁与风浅野过的好不好。
苦等无果之下,方听灼不得已再次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龙王大人,沁儿和浅野,都还好吗?”
尤之棋赤脚在地上转悠了一圈,发出了一声叹息,“我此次前来,并未告知他二人。”
方听灼突然安下心来,“沁儿并不知道我在这里?而非不愿意来?”
尤之棋轻点了个头,“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何况这里危险重重,我岂能带她过来?”
方听灼喜极而泣,随即又询问起风浅野的消息。
尤之棋眉头微皱,“你瞒我瞒的好啊!”
一听这话,方听灼知道事情败漏,慌忙跪下认错。
“浅野虽出身魔族,可他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弟子不忍心他因此……”
“我懂!”尤之棋打断了他的话,“有些话,你亲自问他吧!”
微微一颔首,方听灼便主动归还了靴子,脸上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龙王大人的意思,弟子明白了。”
顿了顿,方听灼忽又问道:“弟子斗胆,龙王大人来此究竟是何目的?与我相见是否只是顺便而为?”
“我确实不是专门为了见你而来,必行却与你息息相关。”
尤之棋毫不避讳的承认了自己来此的目的,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半句埋怨,也没有询问对方是否委屈。
方听灼不仅没有多问,反倒很是谦逊的俯身替尤之棋穿上了鞋子:“龙王大人有事只管吩咐即可,弟子心甘情愿为您鞍前马后。如果您是要打探什么消息,我也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起身绕着方听灼转了两圈后,尤之棋忽而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好,很好!我且问你,你当初离开朝阳宫时是否带了什么东西出来?比如……涵盖天下大多数武功于一体的秘笈之类。”
“是!”方听灼很是痛快的点了下头:“我在离开之前潜进您的书房誊写了一本《水月赋》,我想您应该早就知道……我一度以为您会向姑父姑母一样四处追踪我,乃至杀死我……毕竟,这水月赋也算是朝阳宫的镇城之宝了。
可是您什么都没有做,我才过了几年的逍遥日子。弟子甚是感激您当初的手下留情,所以我会拼尽一切报答您当年的恩德的。”
轻轻捋了捋鬓角的发丝后,尤之棋再度坐回了床上,却是一脸遮不住的严肃,不怒自威的气势着实让方听灼于心底捏了一把汗。
只听得尤之棋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不仅誊写了水月赋,还将其卖到了一处名为‘人间极乐窝’的地方,也就是传言中的‘销骨窝’。
那销骨窝的老板则利用水月赋中的武功秘笈赚了一笔横财,继而贪心不足的他又一连设立了赌场、青楼等供人逍遥快活的场所……是也不是?”
最后四个字,是被尤之棋用极尽霸道之势嘶吼而出的,方听灼登时被他的言语所震慑,快速跪到了地上:“龙王大人英明。”
即便已经远离外界的浮华喧嚣,可方听灼多年以来却从未放弃打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