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傅修尘的嗓音透着沙哑,“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唯独不要折磨自己好么?”
当打开那扇病房的门,看到角落里被欺凌的安心,傅修尘仿佛感觉到他的心脏骤停了几秒,疼痛感几乎让他窒息,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颤抖,因为害怕。
害怕失去。
那种感觉,他恐怕这一辈子都不能忘,刻骨铭心。
想着,傅修尘放下手中的饭盒,大手拿起安心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冰凉得不像话,他将她的手贴紧他的脸颊,“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安心的双眸闪了闪,怔怔地看着他俊毅的脸上布满的心疼之色,对不起?
他何来的对不起?
因为傅家对她的伤害么?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若然当初不是她在拍卖会上死死地揪住他,若然不是她的心不自量力控制不住地沦陷,她又怎么会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真的宁愿死在那个拍卖会上,因为如今实在太痛太痛,痛得她甚至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傅修尘。
可是,她却也不后悔。
从一出生,她的一生就好似注定了是场悲剧,在安家苦苦煎熬的每一天,都让她痛苦不堪,直到认识了傅修尘。
这个男人,给了她温存,给了她活着的希望。
哪怕很短暂,但也不枉在这人世间走一遭了不是么?
想着,安心的唇角掠过一抹苦涩的弧度,眼眶内打转的晶莹的液体亦忍不住滑落。
见状,傅修尘心底一窒,他抬手细细摩挲着安心额头上的白色纱布,“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安心抬眸望入他深邃的眸底,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眸内的哀戚悲凉,良久,她拿过一旁的手机,在九宫格内编辑着文字:【我说的你都会做到么?】
见她终于有了回应,傅修尘的心底闪过一抹狂喜,抓着她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嗯。”
安心继续在手机上编辑着,【那你放了我好么?】
编辑完毕,她把手机微微举起,屏幕上的文字映入傅修尘的眼帘,他顿觉心脏处不由得揪紧。
安心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仿若在等待他的回答,黯淡的眸底透着几丝倔强和决绝。
半晌,傅修尘回过神,抬首迎视着她的双眸,一开口才惊觉嗓音沙哑得不像话,“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答应你。”
闻言,安心的嘴角溢出一抹说不出的涩然,透着一股浓郁的哀戚和绝望。
良久,她收起手机,被褥下的双腿弯起,紧接着低首将脑袋放在双膝之间,冰凉的双手抱紧双腿。
她怔怔地看向窗外,向来明媚的双眸此时却黯淡无光。
见状,傅修尘顿觉心底一窒,站起身坐在病床上,长臂一伸将她纤细的身子揽过拥入怀里,后者也不反抗,就好似全然没有感觉,甚至感觉不到她的一丝生气。
“安心……”傅修尘微叹出声,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在毫无生气的安心面前,所有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将她伤得太深太深,而他却不知该如何赎罪,他唯一清楚的一点就是,他不会放开她。
事实上,从始至终,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不想她离开而已。
……
傅家别墅内,高亚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单手扶额,脸上的表情痛苦,“媛媛,你也别给我开药了,谁也治不了我。”
高小媛收起药箱抬首看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妈,我还没说你呢,昨晚头痛了一晚上怎么不跟我说啊,要不是管家告诉我,我都还不知道,如今你还逞能。”
高亚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因为我知道,吃什么药都不管用,除非你哥能跟那个女人再无瓜葛,除非跟你舅舅家的危机解除,否则我迟早被活活气死!”
“我知道你为了我哥好,可是妈,你不觉得你做的方式太极端了吗?我哥是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么,你这样的手段对待安心,他能不发飙么?”高小媛回道。
闻言,高亚莉的双眼瞬时瞪圆,“所以他就为了那种女人不惜拿傅氏集团开刀?那可是你爸几十年的心血,我本来也觉得那样的手段对付那个女人,的确不上道,但如今我觉得那远远还不够!她就是祸水!狐狸精!”
“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了,再动怒又该头疼了。”高小媛拿过她的手安抚道,“爸没事吧?一早就去了公司吗?”
“可不是吗?他可是说过把公司全权交给你哥了,如今看来,傅氏迟早垮在你哥手里,他能不操心?”高亚莉没好气地应道。
这时,傅管家急步走了进来,“太太,小姐,少爷回来了。”
闻言,高亚莉猛地站起身,脸上的表情透着愠怒,“他终于想起回家了?!”
高小媛看向别墅的大厅外,正看到傅修尘大步走了进来,精致无匹的五官透着几丝疲累。
傅修尘在大厅站定,深邃的双眸定定地看着高亚莉,许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强大,大厅里的气压骤降了几分。
高亚莉定了定神,随即坐下将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撑着脑袋,“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你还有个家。”
傅修尘眉梢微挑了挑,一贯温润的眼神此刻冷漠骇人,“我来是要告诉你,如果你再使手段对付安心,我要做的绝对不仅仅这些。”
闻言,高亚莉顿时怒不可遏,“怎么?难道你还要为了她毁了傅氏不成?傅修尘啊傅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