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隆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寒江城的审判所行刑官霍罗格？”
“没错。据我所知，您虽然在军中有极高的威望，但这仅限于军部，审判所您还没能完全掌控吧？”
“呵，”索隆一声苦笑，“不能完全掌控......这种问法太委婉了。准确地说，我对北地审判所的渗透不到三分之一，北望城审判所经过我这些年的经营，虽不能为我所用，但也绝不会与我为敌。至于其他地方......审判所所长在枢机会中也是凶名赫赫的人物，是少数几个我佩服的人之一。他将整个波顿王朝的审判所体系都建立得如同铁桶一般，而前一段时间你的顶头上司冯兰特林为了升职，又再次巩固了势力。”
“审判所在各地分部众多，且派系林立，您这样的说法似乎与我的了解有些相左的地方啊？”奥斯汀对索隆的话倒生出了几分不解。
索隆有些紧张得看着连接上一层的空洞，此时正有许多穿着审判所黑色作战服的军人从上方利用吊索直降而下，在霍罗格的范围攻击掩护之下迅速寻找有利地形。虽然他们在出现的一刻便迎着猛烈的弹雨，但已久秩序井然。
从动作上判断，有些人身上还带着旧伤，恐怕是刚经历了寒江城之战的霍罗格嫡系。
索隆已经将能发出的命令都已经发出，但胜利的天平却又开始剧烈摆动起来，一切布置都显得有些可笑，像是瓮中之鳖在奋力冲击，想要打破将它局限在这方寸之间的牢笼。
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索隆也平静了下来。今晚上大起大落让他已经有些腐朽的神经感到疲惫，此刻不想再去多考虑什么战时指挥，有条不紊地回答起奥斯汀的问题来。
“没错，军部的大体框架是几个从阿摩司大帝时期就流传下来的超级军团，但经过了这两千多年的发展之后，各城城防守备军和私人武装力量大多也记录在军部名单当中，以此在一定的名额之内领取军饷。”
“因此，军部所看到的军队数量有很大一部分是教廷不能掌控的？”
“没错，就比如说我这偌大的一个秘密基地，这些连标志都没有的职业军人，每年还能从天启城领取一笔不小的军饷。万一哪天有位不怕死的巡查员敢于踏足北地，他们可以立刻带上袖章和肩章，填进我在城防守备中故意留下的空缺里。”
“我大概明白了。反观审判所，他们虽然在平时各自为政
但分级制度和考察机制都是十分严格，每一名成员都会经过层层筛选，就算是最底层的炮灰或者像我这样特招进来的，也会有详细记录。及时内斗严重，那也是在我们内部的事情，外人很难插手。”
“没错，就比如说冯兰特林为了谋取审判所副所长一职，到处拉拢人心，我北地也曾数次见到他的使者。但不管属于哪个派系，这些人都还是审判所的精锐，不会像军部里一样一盘散沙。我不得不说，‘那个人’手段还真是高明，竟能维持着这么一个庞大而畸形的机构，而且在表面上看起来井井有条。”
“我还真是因为身处于迷雾之中而被蒙蔽了双眼。“奥斯汀假装没有听明白索隆话里明显的嘲讽，有些话可以随意听听，但一定不能接。
就在他思考如何将话题重新转回眼前局势之时，霍罗格的声音突然响起:“奥斯汀，好歹我们也曾在一起浴血奋战，你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我很欣赏你。同时，我相信冯兰特林大人的眼光，他既然会用你，就说明你的忠诚不应该受到质疑。”
声音在空中缥缈，忽近忽远，忽左忽右，却又被加持了特殊的性质，一词一句仿佛重锤砸在奥斯汀的心里，影响着他的思考。
仿佛游荡的孤魂野鬼，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发出压抑在喉咙里的尖笑
“那我——应该——如何迎接您的馈赠？或者说，要我做什么？”
“还要我教你吗？和戴维克斯联手擒下索隆，将其带到我的面前！接着你们就跪倒在父神的脚下，洗涤自己的灵魂！你们刚刚受到堕落天使邪恶的诱惑，若是能及时弃暗投明，必将得到宽恕！”
霍罗格在听到奥斯汀的回答之后，声线突然变得明丽堂皇，如钟如鼓，如雷如涛！
奥斯汀浑身颤抖，如遭重击，脚步蹒跚着连连后退，但愈加苍白的脸上却逐渐浮现出疯狂的笑容:“你我都在审判所共事，而我在天启王城冯兰特林身边待了五年，那里面的规矩我比你清楚！你何必用这些话哄我？除非我带着索隆堂堂正正走到教廷的面前，或者让你们全部死在这里，我哪里还有回头的余地？”
“你还有选择......”
“要不然你帮我选一下？前一条路你放我们离开，我请求索隆城主以贵宾之礼接待几位，等教廷的使者到来，我等自行澄清，若你们要对质也可；后一条路自然也可，你们自裁吧，剩下的事情就很好解释了。”奥斯汀戏谑地哈哈大笑，“霍罗格，你选吧！”
索隆听出了奥斯汀话里的意思，对着面前的一片虚无喊到:“霍罗格先生，我是个惜才之人，自然舍不得你们自杀的。我建议各位留下来，你我宾主尽欢，等候天启城的消息如何？飞鸟......啊不，蚀骨虫那个杂碎颠倒黑白，现在被我困在了下面一层，我大可将其放出对质。”
虽然索隆和奥斯汀的神态一本正经，说得也是有板有眼，但正因为这样，嘲讽之意才更加浓郁。
霍罗格陷入了沉默之中，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