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听老瞎子这么一问,我心头猛的就是一沉,脸上的颜色都阴晴不定地在瞬间变了好几变。老瞎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怕傻子才听不出爷爷前生是做什么的,又造了什么孽了。
就在这时,小悦瞪着一双好奇地大眼睛向我问道:“哥,凌迟是什么意思?”
小悦这么一问,更让我心头一紧,整个身子都为之震了一震,一想到加诸在一个近乎民族英雄身上的残忍刑罚,居然是由爷爷的前生完成的,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小悦解释这‘凌迟’。
我感觉自己此时的脸色极其难看,不敢和小悦对视,而是缓缓把头低下,吞吞吐吐道:“凌……凌迟,凌迟就是……”
此时,老瞎子见我唯唯诺诺地不想说,便接口向小悦道:“这凌迟嘛,是古代的一种酷刑,这种酷刑非常残忍,和现在的杀人分尸差不多少,不过,这凌迟是先分尸后杀人,被凌迟处死的人,一般都是被一刀刀的割下身上的肉,活活疼死的……”
小悦闻言,立刻用双手捂住了小嘴,眼睛里满是惊惧之色,颤着声音说道:“这……这种酷刑也太残忍,太没人性了……”
“是呀。”老瞎子听小悦这么说,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又转向了我,说道:“这种酷刑是没人性,不过能够执行这种酷刑的人,只怕更没人性……兄弟呀,你说是不是?哥哥我讲的这些,只是个开头,你还要不要再接听下去呢?”
我闻言,缓缓把头抬起来,看着老瞎子向我投来的询问目光,权衡片刻之后,把心一横,牙一咬,对老瞎子笃定说道:“石大哥,你全讲出来吧,我想明白了,那只不过是我爷爷的前生,和我现在的爷爷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爷爷上辈子如果能够有所选择的话,他或许也不会去做手狠心黑的酷刑刽子手……”
老瞎子听我这么说,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放眼望向远处的树林上方,神情凝定,似乎整个人都陷入对爷爷前生的深深追忆之中……
爷爷的前生姓李,名叫李度,只因小时候生过一场怪病,留下一个奇特的后遗症,其他的症状倒没什么,只是,头上的头发长到半尺多长便不会再长。在大清朝那个留发不留头的朝代,人人都是剔光了前额脑门,在身后留个大长辫子。可是这李度呢,头发就那么半尺多长,不过因为朝廷的律法在那里摆着,也只能梳了一个小辫子。就因为辫子小,便被人称作李小辫子。
这个李小辫子家里,世代是做屠户的,杀猪宰羊,屠马解牛,干得都是些伤阴德的勾当。李小辫子一生下来,便是满脸横肉,膀大腰圆,十岁便跟着其父李血刀,干上了杀生的行当。
十六岁那年,一个巧嘴媒婆,见这李小辫子家底殷实,出手阔绰,便给他说了一个大户人家的漂亮小姐,谁料,这小姐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便一口回绝了李小辫子。
这李小辫子求亲不成,便怀恨在心,趁着那大户家的小姐偷偷从家里溜出来,林中私会情郎之即,带了绳子和杀猪宰羊的屠刀,仗着自己身高力大心狠手黑,把一对苦命鸳鸯绑在了林中,然后……
然后,当着那小姐情郎的面,把那小姐给糟蹋了,接着又当着那小姐的面,把她那情郎,给活活大卸了八块。当李小辫子把那情郎鲜血淋漓的人头,放在那小姐的脸前时,那小姐惊叫一声,给吓死了。李小辫子一不做二不休,便把那小姐和他情郎的尸体一并扔进了林子旁边的一条河里。
有道是,法网恢恢,天道昭昭,犯了案的李小辫子很快被官府抓获,问了个午门枭首的罪名。可是,不巧的是,李小辫子砍头那天,刑场上刚好有个偷坟掘墓的江洋大盗,要被凌迟处死。于是李小辫子便被两个解差压着,等那江洋大盗被凌迟之后,等刽子手腾出功夫之后,再砍李小辫子的脑袋。用咱现在的话说,是在排队等死。
不想,原本执行凌迟的那个刽子手今日刚好卧病在床,只好由他徒弟操刀,他那徒弟呢,从没做过这凌迟的酷刑,心下害怕之余,不免有些紧张。此时,在一旁的李小辫子见那刽子手的熊样,哈哈大笑,出言谩骂刽子手无能,言说一个杀人的刽子手还不如他这个杀猪的痛快。
此时,台上的监斩官见他出言狂妄,便让他上刑场一试。结果,这李小辫子活刮了那江洋大盗三天三夜,共四千九百五十多刀,震惊了整个县城。就这么,李小辫子保了自己一条命,从此干上了刮人的刽子手。
五十年后,这李小辫子六十六岁,此时,李小辫子早已经不是那个小县城的刽子手,而是道光钦点的京城第一刽子手,专门凌迟那些犯了重罪的钦犯。
就在这一年,他接到了凌迟‘长毛’匪首石达开的命令。因清朝推行薙发易服,太平天囯均不剃发、不结辫,披头散发,故太平军一众均被称作“长毛”。
由于,此时的李小辫子已经年老体衰,只割了石达开一百多刀,石达开便奄奄一息,眼看便被李小辫子割的快要咽气。
此时,让李小辫子却是气结的要紧,因为,这石达开自打他割第一刀时便一声不吭,直到此时即将断气,仍是咬牙支撑,李小辫子一生剐人无数,哪个在他刀下不是凄惨哀嚎,偏偏这长毛匪首不开眼,难道嫌自己这刀割的不够狠么?于是,李小辫子便抓起石达开的脑袋,使石达开仰面朝天,想要用刀子把他的眼珠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