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是父亲,在此时兵力不足的时候,最好的选择便是在当地征兵。
叶卿卿加入了前面应征入伍的队伍之中,还为自己想了个简单方便又不会透露自己身份的名字青影。
一个时辰之后,才轮到了她,桌前坐着名叫张松的校尉,一个个细细的问着,虽说军营之中兵力不足,但此次征兵的条件还是很严格的。
张松看了女扮男装的叶卿卿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冷冷道:“介绍一下你自己,年纪,哪里人,会什么?”
叶卿卿咧嘴一笑,便道:“我…那个小的名叫青影,家住青州,今年十八岁,擅骑射,会使鞭子。”
叶卿卿尽量把年龄往高了报,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少年老成一些。希望能糊弄过去。
张松皱了皱眉头,看向叶卿卿在厚厚的粗布冬衣之下瘦弱的身体,眼神犀利,好似一把利剑,挑了挑眉道:“青州?老子就是青州人,青州人的口音不是你这样的,还有你说你十八岁?哄老子呢?快滚,过两年再来。你不合适,下一个!”
叶卿卿不服气地挺了挺胸脯,板着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凶狠有气势一些,道:“我怎么就不合适了?”
她又想着父亲手下的兵都不是好糊弄的,这名叫张松的校尉也果然厉害,竟能一眼就识破了她的谎话。
显然张松也没能在一张秀气嫩白的脸上瞧出任何气势来,张松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道:“老子懒得和你啰嗦,下一个!”
叶卿卿又想哭又想笑,她觍着脸,又来扮可怜道:“张校尉,您瞧着我虽然没满十八岁,可今年已经年满十七岁了,是,我也不是青州人,是从京城来的,到云州投奔亲戚,结果亲戚却早就搬走了,又没地方去,小的已经饿了一天了,求张校尉行行好,让我投军了罢,好歹也能混个饱饭不是?”
说完叶卿卿又挺直腰背道:“我虽年纪小,但我能百步穿杨,小的从小的梦想就是当将军,再说也没有人规定年纪小就不能入军营当将军罢!”
张松冷哼一声,神色冷淡地指向不远处为难民搭建的粥棚,道:“那是叶将军让咱们为云州百姓搭建的粥棚,每个人每天都能喝上两碗粥,领两个大白馒头,要是你没地方去,城西善德庵里安置着大量的难民,待咱们将军大败北朝大军,你便可出城回到京都去找你的父母。”
说完又冷冷道了一句:“想要当将军,也等过两年再来!”
提起叶将军时,张松对叶将军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他深信有叶将军在,一定能带领他们打胜仗,将北朝大军赶出南朝边境。
见叶卿卿还没走,还一脸的不服气,张松皱了眉头,显然耐心都已经耗尽了,怒吼道:“还有!你最多十六岁,还想骗老子,想投军,满十八了再说!”最后再高声送了叶卿卿几个字“快滚,别耽误老子!后面的人都在等着。”
叶卿卿望向不远处的粥棚,抽了抽嘴角,这张松也太厉害了,不愧是父亲军营里的将士,有他在,估计自己半分都不能蒙混过关。
排在他身后的约摸二十岁的青年人好心劝道:“这位小哥,你也不要怪张校尉,他虽脾气暴躁了些,但他也是为你着想,你年纪还小,战场凶险,他是担心你会受伤,军营艰苦,他怕你吃不消,你家里人也会担心的。”
那位名叫张松的校尉将叶卿卿赶走之后,便让人再张贴了征兵的标准,头一条便是需年满十八岁,还生怕有人看不见,一页纸就只写了这偌大的几个字。
叶卿卿很沮丧,靠征兵入伍混入兵营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可她又不想放弃,又不敢去找父兄,怕是他们发现了她,便会将她绑了,送回京都去。
叶卿卿从身后的包袱中摸出一个饼子,有些沮丧的咬了一口,怪只怪那张松狗眼看人低,定是瞧不上她这小身板,她虽然瘦了些,但个子便是在十五岁的男人中,也算高的。
她突然灵光一闪,想到朝中那些大臣能请幕僚,那军营之中,自然也能请军师!当不了兵,也可去当军师。
叶卿卿咬下一大口饼子,眼眸中放着光芒,对,她可毛遂自荐入军营当军师。
这年头长的孔武有力,高大强壮的男子并不少,可能熟知兵法,能为将帅出谋划策的却并不多。
尤其在这兵荒马乱的云州,能识字的就已经很稀罕了,思及此,她瞬间觉得信心满满,叶卿卿带着慷慨激昂,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页的自荐信,她去而复返,一掌将手里的自荐信拍在张松面前的桌上,笑道:“张校尉,我要入军营,做军师!”
张松皱了皱眉头,怒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将你打出去吗?来人将这小子棍棒打出去,老子先让你明白什么叫军纪如山。”
叶卿卿淡然一笑道:“张校尉也莫要生气,还是先看过小的这封自荐信再处罚我也不迟。”
那张松恰巧就是个不识字的,捧着那封信,盯着那上面妆若鸡爪的好几页的自荐信,他不识字,字也不认识他,他悄悄扯了身旁的一名小兵,问道:“上面写了啥?”
那小兵摇头一笑,恭敬道:“校尉,小的不认识啊!”
若是识字还用的着来兵营过苦日子吗?
那小兵抬头看了叶卿卿一眼,摇了摇头,心中叹道:若是识字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