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的朝堂上,襄池拖着疲惫的步伐,走上那个孤独的大殿,今日离百花节还有三天。
襄池抚了抚太阳穴,声音显然有些虚脱:“今日各位大臣可有本要奏,如果没本的话……”
“王帝,臣有本要奏——”
襄池刚想站起身离开,眼神却扫到了一位高举过头顶的大臣的手,他默然坐下,点点那人。
“你要奏什么,说来听听。”
那位大臣轻轻迈着官步走向前来,拘了一礼这才抬起头来:“王帝,臣是掌管京城南面治安的,昨日臣手下的人在一处城隍庙内发现了几具尸体,看那模样……”
大臣看向襄池,嘴角微抽:“那些尸体上都被画满了向日葵。”
“啊?前些天不也是出现了向日葵样的尸体,怎么如今也有了?”
“是啊是啊,前些天刚刚知晓的这向日葵状纹身,怎得如今又……”
襄池听着这些大臣的讲话,着实感觉耳朵疼的很,他敲敲桌子:“大家先安静一下,你说一句我提一句的,也说不到重点。那位大臣你来继续说下去。”
大臣继续讲着:“当臣发现那图案时,臣连同手下将那些人身上都翻了个遍,但是却并未发现有可证实他们身份的物件。于是我又将那图案誊抄了下来,请王帝过目。”
襄池轻轻摆手,示意站在一旁的太监去拿图案纸。
等纸到襄池眼前时,他忽然察觉那纸上带着一股香气,紧接着,大臣恭敬的再次拘礼:“王帝可看得出什么?”
襄池摇晃几下脑袋,随后眼睛里看见的向日葵图案竟然…活了。
他轻幅度的甩了甩脑袋,想把那图案从脑袋里甩出去,但那诡异的妖娆图案却硬是在他脑海,挥之不去,也看不清模样。
当那大臣问时,他的眼睛竟然清亮了起来,那图案也清晰了:那向日葵是红色的,但是里面的心是黑色的,整个的竟然长出了手脚。
襄池一震,差点站起身,还好太监扶了他一下,他稳坐于高位上,看着那位大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好有人奏了些其他的内容,这篇算是翻过去,但那向日葵之事,仍旧是他心中的一道伤痕,挥之不去,也轻易抹不掉。
下朝之后,襄池独自一人来到了钦天监,那位年轻道士仍然守在那,独自坐在钓鱼台上。
其实襄池来时,他已然知晓了,只是做得个如此模样,做给他看的。
襄池走到他身后,看着他面前一湾池水,既清澈又干净,他随即坐在他身旁,打量一会才开口。
“道士先生有好久没出过殿了吗?”
道士睁开眼看了看襄池,点头道:“是有一段时间了,王帝怎么有空来此地看我?”
襄池看着安静的池水,哀叹着:“想来便来了,还有就是想找你卜算一卦。”
道士侧转过身,从腰间拿出龟壳和铜钱,抬眼看向襄池:“不知王帝想算什么?”
襄池答道:“情感。”
道士轻轻一笑,手中的龟壳和铜钱同时开始摇晃,直至铜钱停下来后,他打开了龟壳,倒出铜钱,细数几下阴阳,随后收了卦象。
“一般说来,人的感情线虽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
但我看王帝的感情线却是一路曲折到底,且无限拉长,很明显,尽观王帝您这一生,感情路不好走,随时有生命危险。”
襄池问:“那可有解的法子?”
道士摇摇头,点点石头:“王帝您重情,但有些时候又不能太重一份情,您既然知道没有结果,不如停下脚步,远观即可,不可亵玩。”
襄池却反驳起来:“若是非要走这条感情线呢?”
“那可能只有一个结果。”道士说,“您会有生命危险,且名誉会受损,若不及时制止,您应该会知道下场。”
襄池无奈的捏捏眉角:“道士先生,不如再算一下命运吧。”
道士微微抽着嘴角,真想给他一巴掌的赶脚,但他还是轻松的拿出龟壳,并且郑重其事地语重心长地说:“最后一个,您想好算什么了吗?”
襄池忽然冷静下来,细细琢磨着,许久后,他终于开了口:“道士先生,就算这个吧,别的我也无所求了。”
道士无奈的揪着他的龟壳,有点尴尬的盯着襄池,“王帝,我有个事情要提前说好。”
“你说。”
道士拍拍自己的龟壳:“王帝您的命运我好像算不了,不然会出事的。”
襄池见道士尴尬的模样,他忽然就明白了,原来做个帝王,还有算卦算命运的限制,果真是帝王之事不可泄露。
“命运什么的,其实自己可以察觉的到的,王帝只要有时冷静观察一番,是可以发现命运的轨迹的。”
无论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还是暖意着心,这世上都有一个固定的轨迹,是要按着相应的线路发展的,谁也不能逾越界限。
任帝王也不能,众生皆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