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婷婷没有再龗见到那名中尉,当晚十一点四十七分,杨婷婷死在了四号高地的一个角落里,潮水般的敌人没费多少力气就攻破了同样缺少人手和熟练士兵的四号高地,事实上,在敌人逼近雪山基地时基地中可以抵抗的力龗量就已经不多了,否则又怎么会让基地外围依为屏障的一到七号高地人员和物资都不充足,外围高地如果陷落那么雪山基地也就不会存在,聪明点的人早就开始祈祷了,杨婷婷似乎到最龗后才明白死亡已经无可避免,向着敌人漫无目标的开了几枪,她也只有那几颗子弹,然后杨婷婷缩在了一个角落里,焦急的打开自己的口粮带,抓出了一把混合粗粮塞进了嘴里,刚刚尝出了一点滋味,为满足了自己最龗后一个心愿而轻叹时,敌人已经来到了杨婷婷面前,随即杨婷婷就倒在了血泊中,手里的口粮也无力的滑落下来,那只是一些土豆粉和青稞面以及树皮粉的混合颗粒,但杨婷婷已经两年时间不知龗道粮食是什么味道了,所有吃的都配给并优先供应军队,杨婷婷被征召算上今天也还不到三天,并且当时连这点粮食军队都已经无法供给了,还是中尉让她们带走的补给品里有一些杂粮被女孩子们很是珍惜的每个人分了一点,就这杨婷婷还没舍得吃,最龗后虽然吃了,但也没来的急咽下就死去。
杨婷婷眼神呆滞浑身是血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停止了呼吸时,早该战死的中尉却没死,此时正疲倦以极的坐在一张铁皮椅子上,在中尉的头顶是简陋的挨着山体搭建的大帐篷,里面堆满了奇形怪状的东西,一个蓬头垢面穿着几乎看不出来是白色大褂的老头子正在这些杂物中忙碌着,而敞开式的大帐篷外面是一个小山谷,长度近五十千米的粗大管道盘旋弯曲着几乎占满了整个小山谷。
中尉似乎没有变化,还是一副狰狞的摸样,但细看就会发现,中尉的腰间扎着简陋的绷带,正在往外冒血,一条还没失去的腿肚子上明显少了一大块肉,也用几乎是乌黑的绷带简单的扎着,血水一滴滴的滴落在黑色的土石中,让潮湿的黑色土石变的发紫起来。
这大概就是中尉只能坐着的缘故了,中尉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鲜血流尽而死,但其实他是在想着别的,想着几小时前的最龗后一次战斗,十三名士兵加上他十四个,已经死了个上士不算,打退了敌人的一次进攻后,除中尉再添了几道对他来说不轻不重的伤外,十三名士兵就剩下了五名,而其中的三名重伤垂死,中尉看着自己的士兵没动,三名重伤的就算有药也救不活了,何况早就没有药品了,中尉听着士兵痛苦的呻吟声最终叹口气,士兵的遗言也不用听了,那没有意义,拎着手枪指向了重伤的士兵,然后看向他们的眼睛,士兵惨笑着对自己的长官表示了谢意,中尉随即扣动扳机。
剩下两名轻伤的一人勉强站起来,向中尉敬礼后请求中尉的原谅,他已经不想再满是绝望的战斗下去了,中尉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士兵随即举起自动步枪抵住了自己的下巴,连深呼吸都不用就立刻扣动了扳机七号高地上就剩下中尉和最年轻的一名士兵了,他可能还不到十四岁。
中尉看向这名士兵,意在询问他是否有什么决定,年轻的士兵嘴唇在寒风中冻的发紫,浑身都哆嗦着看了看周围战友的尸体后,手剧烈的抖着试图拿步枪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几次都无法成功,最终士兵忽然丢开步枪跪在战友的血泊中痛哭失声,中尉看了看无助的士兵,然后看向远处,那里已经是一片黑暗了。
黑暗中年轻的士兵慢慢的停止了哭泣,爬到了中尉面前,伸手抓住了中尉的冰冷的假肢,中尉低头看向士兵,年轻的士兵急促的喘息着,恳求的看着中尉,中尉轻笑了下,拍了拍士兵的肩膀安慰他,然后举起手枪对准了年轻士兵的太阳穴,年轻的士兵很是恐惧冰凉的枪口带来的感觉,但还是带着欣慰和一丝解脱的闭上了眼睛,长出了一口气,身体也慢慢的停止了颤抖,中尉等士兵完全做好了准备后轻轻的扣动了扳机。
年轻的士兵一脸平静的倒下后,中尉收回自己的手枪,沉默了会后用自己所剩不多的手指艰难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张满是血迹的照片来,那是两天前他和妻子结婚时拍下来的,现在即使照片就在眼前,但中尉却几乎想不起自己妻子是什么摸样了,事实上,他的妻子是倒数第二批被送来的支援兵,因为中尉由敌人的迹象推测最龗后的时刻就要到来了,所以焦急的求援,但基地只送来了一些女兵并且带来的弹药也不多后,中尉就知龗道什么都完了,基地已经在以往的抵抗中被耗尽了,甚至包括人力资源。
自从那时起,七号高地就陷入到了绝望中,女兵中有一个女孩子听了中尉对目前局势的分析后,再看到大量战友战死后,忽然要求和中尉结婚,她不想孤单的不被任何人牵挂的死去,那太凄惨了,也太让女孩子感觉无助了,中尉当时无所谓的同意了,于是就有了这张照片,两人婚后不到两天,中尉的妻子就战死了,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连半小时都不到,临死前还要多出份牵挂来,中尉不由多少感觉有些异样的苦涩,这个残破的世龗界上,谁还会牵挂自己呢?想把照片丢在风中,但最终却还是塞回了自己的口袋,然后收拾武器弹药,他会死去,但是必须死在和敌人的战斗中,这是他最龗后的一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