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是说……”悦心只感到自己的呼吸也随之一滞,“这次的袭击,是谢怀瑾少爷下的手?”
“如果不是他,实在无法想象,有人竟能如此了解我的行踪。”谢晚晴神色冰冷,“说不定他也早便在我们身边安插眼线,关注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可是……”悦心皱了皱眉头,“无论如何,谢怀瑾明面上还是家中嫡长子,他为何要费尽心机地将小姐你……铲除呢?”
“恐怕这件事里,还有我们不太明晰的关节。”谢晚晴闭了闭眼,想起了当日老夫人的嘱托。
来历不明的人,是不能坐上侯府老爷之位的。
谢怀瑾向来让她捉摸不透,或许,他早已察觉了老夫人的敌意,以及自己的目的也说不定。
只是这件事,或许比她想象中牵扯更大,隐隐的,她有些不安之感。
门却被轻轻敲响,是小年的声音:“小姐还未睡下吧。”
谢晚晴和悦心对视一眼,悦心会意地点点头,上前为小年打开房门,继而安静地退出房间。
小年显然有些不安,步子有些局促。
“这么晚了特意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谢晚晴明知故问地道,她倒上一盏茶,请小年到她身边坐下。
“小姐,”小年低着头,声音中有着一丝颤抖,“那黑衣人,腰间坠着一块白玉。”
“白玉?”谢晚晴一怔。
小年双手慌张地放在膝上,毕竟年岁尚小,她还不太能接受世界残忍和阴暗的本质:“不是那种平民人家作假的小物件,是一块汉白玉石。”
“咚”的一声,谢晚晴放下茶杯。
小年有些受惊地看了看她。
“你……没有看错吧?”谢晚晴声音平静,但在小年听来似乎是压抑着极大的情感。
“奴婢,奴婢绝对不会弄错。”小年声音微微有些抖,“那种品质的玉石,我只在府中见过几次。”
谢晚晴静默片刻,再度拿起杯盏,握住杯沿喝了一口:“若是如你所言,那么袭击我们的人,一定是大有来头。”
小年咽了一口唾沫,似乎有一句话哽在喉咙。
“当然,也可能是我们自己家的人。”谢晚晴似笑非笑,眸光冷厉,为小年补全了这句话。
小年压下脑袋,一瞬间她竟然不敢与这位小姐对视。在那一瞬间,她分明感觉自己面前坐着的不是一位十五岁的少女,而是一位老谋深算、杀伐果断的老家主。
就像当年的老夫人。
然而那种感觉也只是稍纵即逝,谢晚晴嘴角的笑意冲淡了紧绷的气氛:“不过我相信,我们家不会有人敢对我们下手,再怎么说,我也是老夫人亲封的嫡女。”
小年一时有些愣怔,却也只能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小姐说得是,如今的小姐可不比当年,怎可能任由别人欺负。”
“别太在意了,小年。”谢晚晴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像是在安抚,“想得太多会睡不着,如果非常担心,那就往后行事谨慎些,不要落人把柄。”
小年虽然心头仍有疑惑,但见了谢晚晴如此,也不得不点点头,说了声告退便离开了谢晚晴的房间。
小年刚一离开,谢晚晴的神色便彻底阴沉下来。
“白玉……”她怔怔得看着窗外,把这两个字念得咬牙切齿。
隔日,谢晚晴起了个大早,梳洗打扮后,便乘着马车到了皇宫。
这不是她第一次到这里,但是她这一世第一次踏入这重门深院。
森严的围墙,整齐划一的建筑物,门外列着一排卫兵,他们的表情僵直,手上兵器泛着冷冷寒光。
这便是天子的气派啊,完全不是笑笑侯府可比。
谢晚晴放下窗帘,沉默地继续等待。
马车的颠簸很快便结束了。
谢晚晴在小年和琉璃的服侍下,步下马车,见得身侧已有各家车马。衣着华丽的男子们正三三两两谈着正事,而女眷们被丫鬟们搀扶着聚在一处,不咸不淡拉着些或家常或炫耀的话。
“晚晴!”远远的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谢晚晴转过头,孙笑笑正远远地向她跑来。
“那天你匆匆地跑掉了,我很担心,但驾着马四处找了找,没寻到你的影子。”孙笑笑行至近前,嗔怪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又听说你遇袭了,没受伤吧?”
“我挺好。”谢晚晴露出一个笑容,“让你担心了。”
“也不知是谁这么没眼色,居然光天化日就想伤害你。”孙笑笑愤愤不平地道,“晚晴,下次我们一起出门,我保证把他们打到爹妈都不认识。”
谢晚晴噗嗤一笑:“笑笑,你也是个女孩子,可不要总说这样没遮拦的话。”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没兴趣做个家长里短的小姐,就像那些恼人的家伙一样。”孙笑笑一脸烦躁地瞥了一眼另一边的小姐们,莺莺燕燕的场景看得她心烦。
谢晚晴不置可否地一笑:“将军家的小姐嘛,和我们这些闺秀不一样,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孙笑笑也展颜一笑,随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听说今天圣上要给韩灏指婚啊,如果对象是那天那个讨厌的丫头,我们不如现在就把她揍一顿。”
“千万别!”谢晚晴急急把她拉到一边,生怕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之举,“韩灏……和我解释清楚了。”
“那小子和你说什么了?”孙笑笑脸上仍有不快,“那天的事,可让我不爽到现在。”
“梁沐梓是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