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把我领到洛阳省府大院。
洛阳现在是赵余央的,各要地都被他的禁军占着,城墙上都是他的大炮和坦克。当然,他是暗地的老大,名义上的老大是洛阳县长吕承景。吕承景就在洛阳省府大院办公,名义上统治着近两千万人的洛阳城。
吕承景坐在省府衙门里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五月末的阳光很暖和,他几乎要睡着了。
西厂厂公毛三毛站在台阶上,他身旁几十个西厂长军拿着步枪。
情报处处长陈恩泽站在台阶下,他身边几十个共治军拿着冲锋枪。
锦衣卫指挥使吕承志站在大院里,他的亲军拿着冲锋枪,其余拔出了绣春刀。
东方天带着几十个手下在墙角下远远地看着。
张康宁站在房顶上,他身边都是拿冲锋枪的禁军,他脚下趴着三个禁军士兵,三支长长的绿色狙击枪对着下面的——阿强。
阿强看起来不那么惨白了……等等,不是变黑,而是他在脱皮,细小的碎皮儿贴在他身上,似乎每脱一层皮,他的皮肤就正常一点。他的头发依然是纯白的。
不过让我惊奇的是,他竟然长出了稀疏的胡子,胡子尖端是白色的,贴着脸皮的隐隐显出黑色。
他的眼睛依然是绿色的。现在是白天,他的眼睛是黑绿色,如果到了晚上,他的眼睛就是那种放光的黄绿。
我说:“阿强!你怎么来了?”
余人大惊。
阿强冲我说:“陈驹!”
当我还在地下世界——妈的,我真不想回忆它——的时候,我就告诉他我的名字。
在以前,他总是喊我:“嘿,野人的老大。”五层的人以为我们三层人是野人,在他们眼中,他们冰清玉洁,而我们的头发是黑的,皮肤是黄的,因此必定是野人。在我们眼中,他们的皮肤白得像鬼,因此必定是野人。
不过,我和他联系几次后,我们不再互称野人,我也告诉了他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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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强这么一说,人们全都吃了一惊。
吕承志当场就问:“你们认识?”
我:“这话问的!我们一起待了几个月,怎么会不认识?”
毛三毛:“那是通缉犯!来人,杀了他!”
我大喊:“等一下!这个人不是通缉犯。你看他也就二十岁,怎么可能是通缉犯?”
毛三毛:“他亲口说的。他说他和你在监狱待过。”
我:“在里面待过的也不一定是通缉犯犯啊!他是无辜的,被人陷害!不过其实好像也不应该这么说……”
我问阿强:“你来这干什么?”
阿强:“无名让我杀你。”
我吓了一跳。
身边的禁军拿枪对准他。
我挥手制止了,问:“那是他想杀我,你呢?”
阿强说:“我不想,就跑了。”
我:“然后就来找我?找我干什么?报信?”
阿强:“我也不知道,直接过来了。我没地方可去。”
毛三毛:“开枪啊,杀了他!”
我大喊:“不准开枪!”
毛三毛:“我是西厂厂公,二品上官!我的官阶比你高。”
我:“我的枪炮比你多!”
西厂刚建立,没多少人,而且用的都是钱照定的共治军淘汰下来的步枪。
毛三毛转向情报处处长陈恩泽。陈恩泽带的兵是共治军,原来是钱照定的府军,用的武器和禁军差不多。
陈恩泽问阿强:“你叫什么?”
阿强:“阿强。”
陈恩泽:“姓什么?”
阿强迟疑了一下,说:“没姓。”
陈恩泽:“怎么会没姓?是人都要有姓啊?你什么出身,哪儿的人?犯了什么事进监狱?”
阿强没说话。
我说:“他就叫阿强,在监狱生下来的,有毛的姓啊!我都说了,他不是通缉犯!”
毛三毛:“你说不是就不是?”
陈恩泽:“我来查一查。”
这次是我不能理解了:“你查什么?怎么查?”
陈恩泽问阿强:“你到底叫什么?”
阿强:“阿强。”
陈恩泽:“我需要的是全名。”
阿强:“阿强!”
陈恩泽:“天下就没有两个字的姓名!你的姓呢!”
阿强看了我一眼:“陈驹不就是两个字?”
陈恩泽:“他的姓名是钱照定特意下令批准的!那是例外。你有例外吗?你见过你爹吗?他姓什么?”
阿强不说话。
毛三毛又想要招呼卫兵。
我说:“他本来就没姓。那地方没人管,又没有该死的户部管着,谁关心这事?”
阿强看了我一眼,说:“我爹叫阿存,也没姓。不过我听我爹偶尔说过,说我爷爷姓弥,叫弥正道。”
陈恩泽在空中比划着:“芈?这个‘芈’?”
阿强:“是‘弓尔弥’。”
人们更震惊了。
“弓尔弥”自然是“弥勒”的弥。这是邪教!这事连我都不知道!下面关得都是些什么人啊!万万宝以前叫万毒宝,是万毒教的后代。他竟然是弥勒教的后代!
他这话一说,更多的人们对把枪口对准了阿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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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声喊:“别开枪!他爷爷是通缉犯,关他什么事?你看他那么点。”
毛三毛:“这有什么奇怪的?坏人一生都是坏人,小时是该死的小孩,长大了就是该死的大人,老了就是该死的老头!总而言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