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不在乎秦雪的嘲讽。
“我宁可留在这里当电灯泡，也不愿意回去秦家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女儿。”
秦雪的脸色微变。
秦霜这话在她听起来，是有几分隐含的嘲讽的。
秦家是大家族，不比小户人家。
大家族里的私生子私生女往往地位远远不如名正言顺的子女们，秦雪不是不在乎这些。
“哈哈哈哈……做电灯泡？秦霜，我该说你什么好？都过去多少年了？你的那个梦还没醒过来？你以为叶璟年真的会照顾你到底？不过就是说了几句敷衍你的话，你居然还真的相信！可真是蠢得让人一点都不失望～”
秦雪放肆地扬声大笑着，似乎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好笑的笑话一般。
她的表情挑衅无比。
秦霜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毕竟是关于叶璟年的事。
这一次，她不会沉默以对。
“呵呵，你说我蠢又如何？总归是我的眼光比你好。叶璟年无论如何也是个专一的男人，脚踏几条船这种事，永远也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秦雪愣住了。
一个将死之人居然还怼她？!
“秦霜，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想死得更快一点是不是？”
秦霜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然。
“秦雪，我是戳到你的痛处了吧？有我这样的前车之鉴，你依然敢嫁给叶瑞林，只能说你勇气可嘉。”
——
“你真的这么说秦雪？”
唐青雨在隔天上午来看望秦霜，听到了秦霜的复述。
“嗯。”
“她什么反应？”
“气呼呼地摔门离开，直到现在也没有再回来。”
唐青雨忍不住对秦霜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秦雪就是欠怼。”
可痛快只是一时，唐青雨在说完这话之后，不禁为秦霜感到悲凉。
“秦雪从小就在你们家吗？”
“不，她是十岁时住进来的。以前爸爸很讨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拿她当宝贝。”
唐青雨一阵无语。
结合自己的成长经历，以前她只觉得跟一个家庭的主人没有血缘关系才会受到排挤，比如她，被唐家收养，时时刻刻都在被折腾。
没想到，像秦霜这样的亲生的女儿，也会失宠。
“秦霜，以前我以为你的人生灾难只在遇到了叶瑞林以后，没想到你的家庭居然是这样的关系。”
“你想象中的我们家是什么样子的？”
“我以为你是秦家娇滴滴的大小姐，父亲母亲都会很爱护你。”
“呵呵，曾经的确是这样，曾经我也是父亲母亲捧在掌心里宠爱的人。自从我嫁给叶瑞林，一切都变了。”
现实与想象差太多。
“你为什么要把这么多的苦都藏在你自己的心里？”
唐青雨觉得她这么问秦霜，就好像是在问她自己一样。
秦霜愣愣地看着病房里雪白的天花板，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唐紫玉’，你觉得换做是你，你会回答这个问题吗？”
“……”
唐青雨哑然。
她没有想到秦霜会这么问。
“‘唐紫玉’，我觉得你也是个会把苦往自己肚子里吞的人，我们彼此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