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轩如疯如魔般,一会抱头在地上睚眦欲裂地吼,一会把自己咬得鲜血淋漓,在自己的世界里发着疯。
张询呲着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毫不夸张的说,有生之年,从未遇到过这么疯狂、偏执、心理扭曲的人。
——比发病时的北玄玉还可怕。
又不禁朝白欢看去,而北泠家的这位,竟能跟疯子交谈到如今,完全掌控疯子的心里思想……真教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白欢突然道:“不过有一个机会,可让你灿烂的死去,在午门前说出受北铎指使,岂不是更加轰动惹人注目?”
发疯的变态慢慢地安静下来,缓缓转头,裂开一抹诡异的笑,口中的鲜血聚集成血线丝丝滴落。
“我懂了,我全明白了,你套我话,只为让我说出我受北铎指使。”
白欢耸耸肩,一副可惜样:“不好意思被你发现了,不过,我套你话是真,如果不合作你了无声息地死在这里也是真。”
那怪异的笑越发大:“哈哈哈哈,御贤亲王不仅输给了我,还在向我求助!我又赢了他一次!”
“你去就是你赢,要不要合作?”
叶辰轩狠狠摸掉鲜血:“哈哈,堂堂御贤亲王求助于我!”
他说完,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我要在午门前告诉所有人,御贤亲王不仅输给了我,还向我求助!你们的保护神也不过如此!哈哈哈!”
白欢哼着小曲儿懒散地走到两个目瞪口呆的人面前:“搞定。”
张询半晌才合起能吞一个鸡蛋的下巴,佩服到无言,只能竖起大拇指,母牛都没你牛!
何赋闲当职这么多年,今儿不仅遇到了有生之年的宿敌,又见识到了一种前所未见的逼供方式,好似只是在闲聊中便问了出来。
忍不住请教一二:“王妃…您是怎么做到让疯子听话的?”
“因为他是变态疯子啊。对付变态你不能用寻常人的心里去问他,要顺着他的思路走,先让他卸下防备,聊他最骄傲的事,继而拿骄傲的事让他心里防线崩塌,最后攻起软肋,搞定。”
白欢同情地看向叶辰轩:“还有啊,他不是在跟我家宝贝儿过不去,他是在跟自己的强迫、偏执较劲,就比如谁会在意输没输给他,有没有向他求助,能套出他的话就成了,对不对宝贝儿?”
北泠一顿:“在意的。”
白欢:“……”
忘记了,她家这个也是个偏执货,另一面也很疯狂变态。
又听偏执变态货话锋一转:“不过是宝辛辛苦苦套来的,我便可放下成见。”
白欢当即扑过去:“嗷呜……宝贝儿怎这么好呢?来,亲亲~”
张询,何赋闲:“……”
北泠轻咳一声:“牢房…不合适。”
“哦哦,不好意思,忘记了,那回府再亲。”
“好的宝。”
张询:“……”
是真不把我们当外人呢?
后面的事便很顺利了,当叶辰轩被押到外面,根本不用人推,他便迫不及待地进入牢车。
张询与何赋闲骑马在前领路。
何赋闲不由得扭头一看后面的马车,复杂道:“张将军,王爷何时变得这般……”
诸多不敬的词汇在脑海游了一圈,最后找了个比较合适的“热情似火”来形容。
简直跟以前天翻地覆,云泥之别,说他鬼上身被夺舍都很合情合理。
张询摇摇头:“大概被一个更加热情似火的人给带的吧,习惯就好。”
继而一笑:“挺好么不是,起码有人情味了。”
光张询这张脸就够瞩目了,再加一个平时更难见到的大理寺卿,与一个叽叽喳喳自言自语的疯子,根本不用多吆喝,看到的人自动跟随队伍。
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那个看起来十分可怕的犯人,是不是就是王爷暗影阁的人。
北铎着实低估了北泠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对北泠下令杀正使这事,没几个百姓会去信,即使是他的人杀了,也会认为正使惹了王爷不悦,死的活该。
但架不住水军节奏带得飞起,那言之凿凿的话,让一些个没脑子的心生动摇——王爷是不是真做了杀无辜人的事?
满城沸腾间,突听张大将军押着犯人前往午门一事,撂下手头的活就往午门跑。
到马车抵达午门,后面跟着的提前等候着的,以聚集几万群众,沸水般炸开了锅。
北泠与白欢未下车,在斩首处不远,掀开车帘听着张询肃穆地诉说叶辰轩的诸多罪行。
每一句下去离得最近的百姓,便惊呼一下。
那一双双恐惧的眼,取悦了这名变态疯子,虽跪在地上,却仿佛站在舞台中央,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视线,极度愉悦极度激动畅快。
待听之张询丝毫不留情面地吐出是梁王派人混入暗影阁,令之凶手剥皮杀害三明正使时,离得最近的人更加惊愕。
叶辰轩迫不及待地迎接他的胜利,歇斯底里地叫喊:“你们的保护神输给我三次,他还要向我求助,让我吐出北铎行径,哈哈哈哈哈就是北铎干的,不过御贤亲王自个查不出,要向我求助!他不过如此,我赢了!赢得彻彻底底!”
已经没人在管疯子如何发疯了,只听到那句他亲口承认的最重要的话——梁王让他干的。
那个谦谦君子,温文尔雅,笑起来极为和善的梁王!
一双双恐惧的眼,倏地转为愤怒憎恶。
张询早就憋着一口火气,该说得已说完,对着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