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些如刀子的质问,北泠脸色依旧如常,用着除之白欢,对其他人一贯平横直竖冰冷的语调道:“我从未把他当过皇兄,若不是先祖皇令无法动之,早就将他诛于凤鸣剑下。”
冷漠,固执,倔强,从不会低头,这般称得上无情的性格,北政比谁都了解,便是太清楚了,在怒火中烧时,会被无限的放大。
一时什么隐藏的细节全都一叶障目,在这位帝王眼里只剩浮在表面上清晰可见的无情无义。
“你好生无心!”
怒火到达顶峰时,再全然不顾,执起雕刻龙头的砚台便朝他砸去。
他的性格北政比谁都清楚,同时他的身手他也熟知,若他避他定能躲开,可,那人就这么站在原地不动不躲。
一声硬物撞击额头的闷响过后,从铜钱大的伤口里,涌出一缕血柱,顺着白皙的清冷脸庞,流至下颌再滴滴落在胸前白衣,几瞬便染红了一小片。
北政火气瞬间消了大半,忙不迭地从上位下来:“你怎不……”
“躲”这个字被淹没在一声巨响里,厚实的御书房门轰然倒塌,白欢甩开拦她的李鑫杨毅等人,怒气凛凛的快步走到北泠跟前。
看了眼他伤口,也不知废了多大力气,才控制住暴起的拳头,砸向那张愚蠢盲目昏庸的脸上。
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眼神色慌张后悔不已的北政,牵起北泠的手就走。
随之进来的李鑫曲沽幽等皇帝一脉,看到那伤口,这才知女战士为何如此暴怒。
谁都没再管皇帝,气腾腾地一礼后跟着离去,等再出去时,那三人以坐着马车离开。
不知是谁任忍无可忍地低声骂了句:“实属昏庸!”
马车里,白欢处理着伤口,火冒三丈道:“你是傻逼吗,他砸你你不会躲吗?”
北泠看着她:“唔……御前美救英雄,挺勇的白哥。”
“走,踏马的离开这个鬼地方!爱谁谁谁!我踏马都替你受够了!什么玩意!”白欢语气恶狠狠,裹纱布的动作却轻得不行。
北泠搂着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我都不气,你气什么?”
“别装了,跟我委屈一下不丢脸。”
北泠并不是说假话在骗白欢,面对他皇兄的质问,辱骂,被砸,他心里奇异的心如止水,一丝难过觉委屈的涟漪都未起。
不过——
那人装模作样道:“嗯,我委屈。”
白欢心疼又愤怒地摸着他的脸:“我跟你说,他但凡不是你哥,我必把他打成一个真正的脑瘫!”
北泠无言,这怎跟预想的软声软气不大一样?
白欢不带脏字的骂了半盏茶后,突的话锋一转:“其实你哥真挺好的,只是在某些事上比较坚持自我,人嘛,生起气来什么话都往外蹦,当不得真,你哥就那性格,别跟他计较别往心里去。”
北泠只觉好笑:“嗯?方才是谁骂我哥骂得欢起?”
白欢一噎:“所以啊…就比如我,一生起气来就不管不顾了,你,此刻他肯定后悔坏了,一家人,前门吵架后门合,没有隔夜仇。”
北泠扑哧一笑,若是他没推测错,他家这位天才大概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给二次创造了一下。
白欢双手摁着他脑袋:“现在启动消除术,刚才一切骂人的话通通消失!”
北泠弯着嘴角,配合着她闹:“消除术一般都会有启动机关吧?”
白欢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正想胡乱编造一个,唇上突然一热。
“叮…消除术启动开始,耗时所需一柱香。”
白欢:“……你可真是个天才。”
经里面两位主这么一闹,算是把李鑫的火气给闹没了,好奇那消除术是何,扭头看了眼没关严的车门缝。
“……”
事实证明,好奇不仅会害死猫,还会被塞一肚子狗粮。
默默地把门给关严实了,继而十分机灵地赶着马车可着两柱香四处饶。
这次机灵孩子着实猜错了,北玄玉说到做到,一柱香便是一柱香。
剧本还有头有尾:“嗯,消除了。”
“你不去当编剧真是……”白欢说着说着脑袋里突然蹦出来一件事,忙坐直了,“这几天忙得很,都忘记跟你说了,周末瀚有办法搞他了……”
北铎对自己的犬马一向严加管控,在多数不知或某些人已知的情况下,派有人手在他们身边监控。
或犬马的犬马,或府里某个丫鬟、床妾,亦或者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像这种一般都是周末瀚调遣人手。
准确来说,北铎所筹谋的大小卑鄙计谋所需要的人手,通通经周末瀚之手。
以北铎谨慎细微谁都不信任的脾性,自是在周末瀚刚上任刑部尚书时,便在其身边暗查监控者。
起初一年,监控者或许还听从北铎指令,但鸟为财死人为食亡,在每个月一万两白银的极端诱惑下,除非像白女士这等不在乎古代钱的外来客才不被蛊惑。
那三个人,在周末瀚上任的第二年到如今,给北铎呈上去的讯息,便只有一件:周大人无异常。
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没有猫腻何惧被北铎监控?
而周末瀚的猫腻可着实不小。
凤鸣有一个整镇人全做殡葬生意的镇,名为葬灵镇。
上无城依靠下无乡附属,方圆十里除此一镇再无人烟,十分独特的一镇自成一城。
隔壁城的人对葬灵镇十分矛盾,既嫌他们晦气污秽肮脏,有镇上的人去城池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