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泠轻咳一声,默默地掰开白欢拽他衣服的手,想趁人懵逼凌乱间,离开是非之地。
怎想,手腕突然被拽住,接着许久没见的劲拳,再没有什么不舍,再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狠狠地砸向他腹部。
看着挺猛,其实也就三分力,北泠故意皱眉,试图博取同情浇灭炸毛猫的怒火:“宝宝,疼…”
谁知,刚喊完又挨了一拳。
白欢话都在抖:“宫规?礼仪?你知道?”
那是必然的,即使大家闺秀入宫入府也得饱受一番严苛教导,北泠道:“我不知。”
白欢又一拳过去:“我信你个糟老头子!!”
不愧是无情铁脸带来的人,看到这等家暴现场,竟无波无澜眼神都没抬一下。
白欢打她的,芹嬷嬷面无表情地说自个的:“老奴不敢怠慢,请王妃也莫要敷衍了事,何时正规何时成亲。”
死水般的眸子看了眼摁着北玄玉使劲揍的人。
面对这只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连根头发丝都需要狠狠往规矩里磋磨一番,比彼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都要棘手的顶级灾难,芹嬷嬷说了个保守估算:“此后半年请王妃多多指教。”
半年!!一道无形惊天巨雷劈头盖天地劈在白欢头上,堵住她一切后路,脸二倍速般扭曲成痛苦面具,“芹嬷嬷……有事好商量,不对不对,我要去见太皇太后!”
芹嬷嬷铁着脸福身一礼:“太皇太后自今日起便闭关诵经二月,一律人不得打扰。”
白欢:“……”
脸上无法流出来的泪折射到了心里,快哭成了一个泪人,有没有搞错啊,老人家都要断她的路!
其实老人家也不舍得让白欢受磋磨,但规矩摆在这里她也无可奈何,又怕白欢进宫撒娇求饶导致心软,索性忍痛闭关诵经。
北泠本想晓之以金子情,动之以冷脸理,逼迫教规矩的人敷衍了事一下。
却没曾想来的是芹嬷嬷,这下子连他都束手无策了,只得心疼地看向他家已灵魂出窍的猫:“宝宝,加油!顶天立地女军人,何惧这点困难?”
白欢对着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就是一拳:“你给我麻溜的滚蛋!”
然后,让她瞬间转怒为喜得一幕来了,只见无情铁脸对着御贤亲王一福身,“王爷,老奴此后要教王妃寝礼,便请王爷另寻他院安歇,到王妃学有所成再进行同寝。”
北泠:“……………”
无形惊雷转了个头,兜头朝黑脸的北玄玉劈去,不知道怎就他也要受其害。
白天碰不着,晚上也无法?
半年?!
呵。
冷冷道:“寝礼免去。”
无情铁脸又是一福身,不苟言笑道:“老奴授太皇太后之令,不敢懈怠,寝礼老奴无法将之免去,若免去老奴只得尊太皇太后之令,前去惊扰娘娘,为王爷挑选侧妃。”
北泠:“……”
看着老北鼻有苦无法诉说的黑脸样,大笑的白欢心里别提有多舒坦痛快:“宝贝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北泠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活脱脱体验了一把何为自作自受。
正想开口,只见将两个凤鸣最难搞的两个人,拿捏的死死的无情铁脸,弯腰做了个“请”:“老奴即刻起便教王妃“行”礼,请王爷一旁观赏。”
白欢笑不出来了。
芹嬷嬷一抬手,后面几个跟木头似的,杵了半天的太监宫女这才动。
放竖线的,拿白粉画出一个个分外精巧的脚印的,只几分钟,一条长十米的脚印大道,跃然于死鱼脸的白欢眼中。
根本就不用走,就知道乌古古的这有多痛苦!
这哪里是路,明明是奈何桥!
芹嬷嬷走到脚印大道起初阴,声音铁成一条直线:“行礼分“自己行”与“旁人扶”,其还有些细致规范,老奴日后再教。先教王妃己行。”
鞋子踩着脚印不疾不徐,春风拂柳般的走着,“己行步要从容,不急不慢、从容大方,身体挺立,两眼直视前方,两只腿交错时不能剧烈。”
芹嬷嬷走到底又走回来:“请王妃试走一遍。”
其实看起来没什么难得,白欢自我安慰,不就是走路吗,还能难倒一个堂堂顶天立地女军人怎么着?
猛提一口气,英勇就义般踩上脚印。
动作很努力,表情很用力,奈何别人走出亭亭款款,她走出东倒西歪。
别人身姿仪态万千,她活像走独木桥的不倒翁。
一圈下来还自认为良好,一脸求夸奖的表情。
无情铁脸无情道:“动作不规范,请王妃再来。”
白欢:“……”
行,你行,走就走!
然后就保持着走独木桥的僵硬样,走到用午膳。
这几个小时是腿也酸了,腰也麻了,两只腿都在打颤,白欢苦唧唧地提着裤子左一步右一步,只感觉路都不会走了,比起初入军营那几个月的新兵期,还感觉难于上青天。
她觉得已经够了,午饭总得让吃好吧?
看到排骨风一样就要刮过去,一只手凭空拽住她,“请王妃保持仪态走过去。”
白欢:“……”
命脉被人拿捏住,一忍再忍。
屁股终于落座,可惜还没动筷,听了一上午的魔音再次入耳:“午膳教王妃端与食,请王妃起身。”
白欢忍无可忍地扔筷子:“我说,差不多得了,行不行?”
铁脸总教头在几十年前就经历过来自张大姐头的暴走,处理这等情况以驾轻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