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开口议论瞬间消失,北铎一脸温和:“原是那奇石年久风吹日晒干裂成缝,却竟被百姓传成大灾将至,确实荒谬。”
他顺着皇帝的态度说了两句,继而一脸忧心忡忡:“但若不好生安抚担心受怕的百姓,流言会瞬间转为风暴,彼时所到之处,又不知会牵连何人。”
“何人”二字戳中北政的致命点,他仿佛已经看到乐儿第二次被群起而攻之的光景。
北铎一脉忙就着他的话担忧进言。
刚开了两句重开钦天监的话头,就听见一句惊掉人下巴的清冷:“臣附议。”
两脉人马、北容、北铎与皇帝无不例外,全都不可置信、大跌眼镜,一度认为这话是幻听。
尤其是北铎一脉,丝毫看不透比谁人都痛恨钦天监重开的御贤亲王,在一反常态的此后早朝后,为何再次做出这等骇人之举。
北铎若有所思地看他。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北政率先回神,眉头紧皱:“御贤亲王所言当真?”
“自是。”北泠没让大家惊愕太久,拿着笏板弯身,“臣愿接管重开后的钦天监,为凤鸣国鞠躬尽瘁。”
说罢,一撩衣袍,跪得板正:“请陛下允臣。”
这话当即把眯瞪的百官给敲醒了,怔愣间还未想到措辞,便见粱王跪在北泠不远处,一副大义凛然之态:“陛下,臣弟也愿不辞辛劳接管钦天监,为凤鸣鞠躬尽瘁。”
已缓过神的两脉官员,在这僵硬到零下的气氛中,静默无声作壁上观,谁都清楚,此时的战役已不是他们能掺和的。
“右相朝事繁多,这等琐碎小事便不劳费心。”
北铎温和道:“御贤亲王征战十年,好容易歇息两年,怎能让你操心这些。”
一顿,又看向上座:“国事再小也重如泰山,臣弟愿为陛下分忧,肃整钦天监,绝不让奸佞再作风云!”
要不是不合时宜,北容肯定喷他一脸“呵”,索性闭上眼,不去看那副丑陋嘴脸。
到北泠说他接管,北政彻底明白了他为何意,天灾人祸面前,百姓惯会把一切的不详乱加给乐儿,导致百官也惶惶,唯有窥探天机方能安心。
此事已争论几个月,不如开了断了百官们的惶恐。
至于重中之重的接管人选,若不是粱王跪地请任,他便要当即给予北泠。
北政头疼的看看从未有过这般绝心的北泠,又再望同样态度的粱王,只觉手心手背难以割舍。
给谁都会拂另一个弟弟的面子,北政许久都难以断下,只得日后再议。
钦天监铁定是要重开了,但至于何时能开门算天,百官都清楚,没十天半个月,两王根本难以分出谁任。
议完赈灾一事后,北政留下北泠,宣布退朝。
王府。
听完刘威禀告,白欢没什么表情地继续嗑瓜子:“她找我做什么?”
有了上一次放人进府,事后遭到王爷冷眼警告的刘威,这次在陈婉茹再登府时,很有心眼的过来问了一嘴。
“不知,只说找姑娘有几句话说。”
北泠已经表明态度要出手,白欢乐的抱大腿,懒得再跟小莲花有啥牵扯:“不见。”
没一会子刘威又过来了,扯着嗓子喊:“姑娘要不你出去看一下?他娘的,才说了几句陈家小姐的眼泪说来便来,洒家着实没办法。”
白欢抓了把瓜子起身:“行,那就去看看陈小姐今儿唱哪一出。”
府门口,啜泣声不停地从那白纱斗笠中传出,柔弱的哭声,纤细的身形,十分能激起正常男子的保护欲。
而瞧那几个小兵皱着眉,紧绷嘴角的模样,便可说明亲王府的人都不是正常男子。
受他们王爷影响的小兵都快被她烦死了,也不知她哪来的这么多眼泪。
得亏这片地界没有其他府邸,不然还不被人议论死。
听到脚步声,转头抱拳:“白姑娘。”
白欢摆摆手,饶有兴趣道:“唉呀,这不是我的好妹妹吗?今儿来有何指教啊?”
明眼人都能听出来阴阳怪气,偏偏陈婉茹状似没听懂,抽噎着回了句:“姐姐好。”
收起哭泣,亲热地挽住白欢的胳膊,“姐姐终于出来啦,妹妹想极了姐姐,姐姐为何不出来见我呀?”
这语气,就像妹妹跟亲姐姐撒娇似的亲昵,看愣了白欢,一时竟忘记抽离胳膊。
牛逼,佩服!
她都跟她撕逼撕成宇宙大战了,她还能这样装腔作势。真的,严重建议她找个脑科专家看看,或者直接入住精神病院也行。
抽离胳膊,懒得再跟她虚伪与蛇:“陈小姐年纪轻轻记性咋这么不好?别在我家哭忘记了?两次弄脏地板的清理费结算一下?”
陈婉茹语气小心又幽怨:“姐姐还生妹妹气呀?妹妹知错了,此番来是与姐姐重修与好。”
她像孩子跟大人求饶似的双手拉住白欢的手,还撒娇的摇了摇,“姐姐…妹妹真的错啦,以后以姐姐马首是瞻,就莫要生生妹妹气啦,好不好嘛?”
白欢“啧”了声,咋,这是唱美人计呢,还是唱欲擒故纵或假道伐虢?
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甩开她的手,冷笑道:“不好呢,你姐就记仇。”
对着刘威道:“刘将军,麻烦在门口竖个牌子,蟑螂与陈婉茹不得进府。”
小兵:“……”
刚还是王妃刚,绝还是王妃绝。
刘威虽不知她俩结了何仇,但这档口他自然站在王妃这边,肃穆地抱拳,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