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婉玉的话早已在慕解语的意料之中，可慕解语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才道：“三小姐的眼睛曾经受圣医治疗。”
慕解语所说的圣医自然不是自己，而是她的师公刘一手。言下之意便是，刘圣医都没有治好，她也爱莫能助，这算是婉拒了。
钟婉玉自然是听得出慕解语的意思，可秋横波比她小九岁，她幼年时因为与秋长天的婚约，与秋家交往甚密，秋横波的启蒙老师都算得上是她，自然情分不一样。
“玉娘也知这事为难东家小姐，可还是厚颜请东家小姐给芳儿看看，就算……”后面的话钟婉玉没有说，因为经历了太多的失望，他们已经对此不抱希望。
“小婶娘，这么多年芳儿已经习惯了，不要因为这事儿让东家小姐为难。”秋横波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人，从她的一言一行体现的淋漓尽致，“小婶娘也许不知，这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芳儿经刘伯伯看了诊，若是再求上东家小姐，日后传到刘伯伯哪儿，难免给东家小姐招惹是非。”
秋横波是美人也不愧是才女，知道的远比钟婉玉还多。诚如她所言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越是在某一行有着权威的人规矩也重。刘一手无疑是整个医界的最高权威，这是她这个新起之秀远不能比拟的。他都经了手且秋横波还没有断了服用他开的药的前提下，如果慕解语给秋横波看了病，那么无疑是扇了刘一手一巴掌。
不过若是换了旁人她自然会置之不理，但若是刘一手嘛……那位大叔现在讨好她还来不及，哪敢跟她叫板，更遑论她代表的是她的师傅，想必她的师傅因为很是喜欢她给刘一手落脸……
于是慕解语道：“看看也无妨。”
秋横波却摇头：“东家小姐的恩情芳儿记下了，还是那句话芳儿已经习惯了如此，也……也不想再经历大起大落，认命了……”
秋横波的大起大落，是不想报了希望再经历绝望，这自然不是说她不相信慕解语的医术，而是如她所说认命了。可慕解语敏锐的直觉告诉她，秋横波似乎是对自己给她看病有些许的排斥。
“芳儿……”钟婉玉怜惜的看着秋横波，想要再劝上几句，可见秋横波执拗的摇头，灵光闪动的眼眸多了点点水光后，所有的话都咔在了喉头，生生的咽了下去。只能转而歉意的看着慕解语：“东家小姐……”
“无碍，病人为大。”慕解语摇头示意钟婉玉无须愧疚，“纵有神医在世，纵有灵丹妙药，病人若是无心，一切都是枉然。”
“请东家小姐恕芳儿不识抬举。”秋横波站起身，对慕解语又是端端正正的福了福身。
慕解语也顺势站了起来，罢了罢手：“无需如此，天色也不早了，还有些事在身，就不作多留，玉娘你看着三小姐即可，留步。”
阻止了秋横波与钟婉玉起身相送，慕解语缓步离开，才走出内院，就看到轩辕止瑢在门口静静的坐着，似乎是在等她。不过慕解语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便一言不发的绕过他无言的离开，留给他一个冷淡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