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木提知道冷凝香手里不仅有端木清河,更重要的是贺凌云和武霜儿都在她手里。就算自己想不顾一切的为达木家报仇,但没有救出那几个人之前,冷凝香依旧是杀不得的。满怀悲痛的她也只能按压住内心的仇恨,打掉牙齿和血吞。好在笔笔仇恨都记录在册,只待有朝一日清算结果。
冷凝香一看她装糊涂,瞪起眼睛明示道:“少在我面前装糊涂!我要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我要的是玉玺,快把玉玺交出来!”
“想要玉玺……你做梦!”达木提用充满杀意的目光盯着冷凝香,冷言回道。
冷凝香其实也没想到察尔王会突然自裁。可是西域大军还在自己手中,察尔陛下居然什么也没有交代,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这让她不得不转变战略。若拿不到玉玺,显然无法名正言顺的控制西域的政权。国不可一日无君,倘若西域迟迟不能立主,那自己这个统帅之职也会存在诸多的变数。因此,玉玺就成了她能否真正主宰西域的关键。虽然自己并没有想过要这么做,但是局势突变,她也只好出此下策。
而她更加清楚,想拿到玉玺,此时便是唯一的时机。一旦放走了达木提,想再次得到玉玺就难如登天了。自己和达木提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顶点,软磨硬泡显然不会奏效。既然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于是对身边的萧胜下令:“速速将这几个偷入宫中的乱臣拿下!”
这一道命令对萧胜而言,实在是荒唐至极。虽然自己已经投靠冷凝香,但是达木提依旧是西域的公主。在公主和驸马爷面前以下犯上,从心理上也需要一个转变过程。于是麻木的站在原地衡量着利害关系。
可达木提早已将萧胜看作是叛臣,无论他做什么决定,都无法漂白他背叛西域的罪行。不等萧胜做出行动,她放下了察尔王的尸体,走上去对萧胜放了一句狠话:“萧胜?你就是民族的败类,我收复西域之日,就是你被处死之时!——相公?我们走!”
冷凝香一看达木提要离开,急忙动用神力出手阻拦。达木提心中没有了察尔王的笃绊,自然不会惧怕冷凝香的武力。她一出手就是狠狠一拳,小臂上的镯子‘呛啷’一声,化成万斤的力道贯穿到了拳风。一记重拳将冷凝香打退两步,冲冷凝香言道:“凭你,目前还拦不住我!今天我不想杀你,但你别让我改变主意!”
言罢,她和李笑笑走出了皇宫。她快步如飞,一边抹泪一边哭泣……。
夜晚的风沙吹开了她及腰的长发、吹飞了滚烫的泪花、吹响发饰上的片片金箔、也吹起了她软金织就的裙纱。
被风鼓起的长发像一个黑丝斗篷,纵然给她温暖,但是却融化不了内心的凄凉;潺潺的泪花被风吹散,颇有眷恋的飞向身后的皇宫,可是依旧无法抵达心中的家园;玲琅的发饰像风铃一样丁零当啷作响,像是在用快乐的旋律治愈着心中的忧伤,然而旋律越激昂内心越悲壮;金灿灿的衣裙在风中彰显着尊贵,炫耀着闪亮,可是高贵的公主却守不住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民族、甚至自己的国土。这是一种对公主之名的讽刺,一种对公主无能嘲笑。
李笑笑快步跟在后面安慰道:“娘子?你放心,我绝不会让皇叔白死。我们回半牙山带弟子杀回西域,活捉冷凝香,将她五马分尸!”他没什么文化,更别提思维,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愤慨和决心。
达木提知道李笑笑身上有着别的男人没有的本质,那就是对自己忠贞不渝的爱。听到李笑笑的表态,她不想将自己的悲痛带给身边的人,于是边走边说道:“我没事!你不用安慰我!西域的女子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话音刚落,前面的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虚线。像是无数个省略号排成了一线。线上的小点儿密密麻麻宛若一群黑蚁,在虚线上不停的晃动。随着两人脚步的加速,那个虚线也渐渐清晰。当两人站在沙丘上,拓开视野向下一望。对面浩浩汤汤的人马整齐划一的排成了方阵严阵以待。
李笑笑惊惶言道:“糟了!是西域士兵!”
达木提眯起眼睛迎风而立,对身旁的李笑笑言道:“没什么糟糕的!我就知道冷凝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时,对面的将领隔空喊道:“公主?冷参士有令:近日漠北来袭,为确保公主殿下和驸马爷的安全,不准你们离开西域!特派小的们在这里恭候二位,希望你们能跟我们回去!”
李笑笑直接朝对方喊道:“放你娘个屁!别假惺惺的了。说保护我们还不如说是来抓我们更直接呢!谁用你们保护?你们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北面有仗你们不去打,还耗子扛枪窝里横!吃着西域的皇粮,拉着西域的粪蛋儿。居然还背叛西域,和那姓冷的恶妇沆瀣一气。今天我就以驸马爷的身份告诉你,想让我们跟你们回去——做梦!”
李笑笑是骂痛快了,可是对方却没有再回话,而是逐步开始逼近。浩大的方阵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宛如一个黑暗而庞大的阴影在不断向前吞噬和碾压。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象被黑影淹没的后果。其后果必然成为红尘世界里的一颗尘埃。
“娘子?——怎么办?”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跑哇!”达木提此刻也没了主意,听李笑笑这傻傻一问,忙拉起他扭头就跑。显然三十六之中,跑计最为玄妙。一旦成功脱逃,其它三十五计自然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