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童生听命后,正欲去往下房为徐墨卿端些食果回来。他自然懂得主子的本意为何,遂出来时故意放慢脚步,企图听清楚燕归晚与韩明子之间都言语些什么。岂料他才刚刚走至堂屋门下,便听到这韩明子铿锵有力道:“晚主既认下明郎,那明郎就得先成为你的人!”
天么!好一个厉害角色!惊得童生脚下不稳踩了空,整个人差点撞到案角上。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但见燕归晚和韩明子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那个,小的……殿下他有些饿了,我去下房里拿些食果回来。”
童生说毕就往外走,也不管燕归晚有没有准许。燕归晚忍着笑,随他去了,复又转过身看向韩明子。
“原来是殿下坐不住了。”韩明子幽幽道,“晚主,明郎不会教您失望,亦不会碍着殿下的眼。明郎定会潜心侍奉你们妻郎,明郎只想生存下去。”
“明郎,你多虑了。”
燕归晚站起身走到韩明子面前,冲着他把身子微微俯下去。韩明子没有丝毫的扭捏,他灼热的目光迎向燕归晚,期待着她下一步的作为。
但燕归晚却在半路戛然而止,含笑道:“我的床榻不太好爬,明郎既来桃夭馆,便算是我的人了。何故纠结于此呢?”
韩明子直白道:“女皇陛下是我成为你的男人。”
“你已经是了。你和宜风扶风他们一样,都是我的妾郎啊!”
韩明子有些气馁,故意激将道:“莫不是晚主畏惧永丰王殿下的威严?”
“明郎才来一日,何必这么急迫呢?日久你便会了解内情的。”燕归晚已站直了身子,“你一定是个聪明的男儿,让你委身在这小小的桃夭馆里,着实是委屈着你了。”
那童生早已从下房回来,端着食盘躲在堂屋外面继续偷听。燕归晚与韩明子交谈的已差不多,故大声喝道:“童官儿!童官儿,你躲在外面偷听不觉得累吗?”
童生浑身打个激灵,蹭蹭地走到燕归晚跟前,怯怯道:“晚,晚主。”
“你听够了没有?”燕归晚责问道。
童生涨红了脸,“小的不敢偷听。”
“那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殿下端进去!”她虽在发威,但掩盖不住眼睛里的笑意。
闻言,童生急忙跌跌撞撞地往里间里走去。那厢九灵也走进来回话,道柳宜风的房舍已打点妥当,可请韩明子过去歇息。燕归晚便将他交到九灵手中,要她妥善安排那边的一切。
韩明子似有不甘心,但也不敢忤逆燕归晚的属意,只得跟随九灵退了出去。第一面的较量就这么费心费力,燕归晚心叹,这韩明子可比二柳的道行高出不少!
她火急火燎地往卧房里钻去,一推门便见到童生还在徐墨卿的耳边碎碎念念。之前在韩明子面前端的那副架子被她瞬间抛开,径自跑到童生跟前,捏住他的一只耳朵,“童官儿越发像小石了呀!还学会趴墙根听人说话,丢不丢人?成何体统?”
“晚主,晚主……”童生哀声求饶道,乞着燕归晚快点把手松开。
徐墨卿按捺不住,动手拦下她,承认道:“是我让童生去的,你快饶了他吧。”
燕归晚这才放开童生,秋生连忙拽紧他,二男官儿如离弦的箭一样逃出卧房。
燕归晚盯着徐墨卿,调戏道:“原来哥哥这么害怕我变心啊?你怕我禁不住美男子的诱惑?再与那韩明子发生夫妻之实?”
“我没有。”徐墨卿嘴硬道。
“还没说没有,你原来都不耻童生那种行为,现在已经不管不顾啦!明郎才来第一日,以后你这醋坛子不得天天打翻呀?”
见燕归晚如此得意,徐墨卿酸楚道:“妻主大人也是很享受么,那么个美男子投怀送抱,还是女皇赏赐的,不得不接纳下来,简直盛情难却啊!”
“嗯~哥哥说的真对,人家明郎还说要做我的男人呢!”
徐墨卿被燕归晚气得暴跳如雷,抬起一只手薅住燕归晚就往床榻上拖去。燕归晚怎会束手就擒?一个转身巧妙地躲开他的“魔爪”。她跳出老远,向徐墨卿做了个鬼脸,“真不知道害臊,还去宫中说教那些男宠呢,自己却如此没有男德!”
“我怎么就没有男德了?”徐墨卿气急败坏道。
燕归晚捧腹大笑,继而拍了拍胸前:“那事儿,我……我主动,哥哥不要跟我一个女君抢嘛!你乖乖地到床榻上去,等着我便是。”
徐墨卿非但没有听她的话,反而又冲着她追过来,直把她逼到墙角一隅,这次她再也没有地方可躲了。本以为燕归晚会像以前那般“正人君子”,可她却主动环住他的腰身,然后把炽热的唇送抵到他的嘴角,继而忘我地吻起他。
少焉,她才喃喃道:“哥哥,你真是个醋坛子!”
次日一大早,燕归晚和徐墨卿不是被鸡鸣叫醒,亦不是被韩明子给打搅醒,而是被燕泽银那只脱兔给哭醒的。九莺等在外拦着他,要他不要硬闯进卧房,九灵则急忙跑进来传话。
徐墨卿比燕归晚的还要惊慌,差一点从床榻上滚下来,“遭了,遭了!泽弟这是来找我索命的!”
“我真是……败给你们了!韵和怎么就没压住他呢?”燕归晚带着起床气,睡眼朦胧道。
燕泽银在桃夭馆的庭院里哭天抹泪,九莺秋生等拦也拦不住,那燕泽银如一只蚯蚓,一不留神便钻了进去。
天不怕地不怕的徐墨卿,如耗子见了猫,顶着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