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休絮烦,且表宇飞扬疾步如飞地往楼下走去。身后一众女婢扈从,几乎都快跟不上她的步伐。她兴冲冲地赶到隔间外,本欲直接闯进去,那是她的一贯作风。但守在外面的周未小厮儿,似乎早有准备,强行将她拦在软帘之外。
宇飞扬的扈从,不由分说,从后面冲上来,干脆地给了那小厮儿一巴掌。打的那瘦弱小厮儿头冒金星,差点跌倒在地。
小厮儿也上来倔劲儿,更加理直气壮不肯退让。道是奉了他们主家之命,守在这里,不许外人进去打搅清静。
“不长眼的狗东西,我家小姐在此,岂能容你放肆?”那扈从狐假虎威道,还要作势打下去。
隔间里的周未,已听到软帘外的聒噪,他尴尬地冲徐墨卿扯笑,“哎,到底让墨兄见笑了。”
徐墨卿好言相劝道:“既是宇侯的千金,今夜日子也特殊,便让她进来,走个过场罢。未兄,我等不会觉得扫兴。”
周未却紧蹙着眉头,手中的酒盏都快要捏碎。他满脸的不情愿,是对宇飞扬本能的厌恶。若不是把一个男子逼迫到一定份儿上,他哪里会对一个女子这般冷酷无礼?
燕归晚将两臂长袖一撸,“周郎,我明白你的心思了,你是极讨厌她的。不管我和哥哥在不在朱雀台,你也不愿与她有任何瓜葛。既如此,你且和哥哥里面坐着,我出去帮你料理一番。”
周未急忙起身,“燕娘子不可,你们总是客,哪里有让你为我出头的道理?还是我自去与她言语清楚吧!”
“师傅和她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之前都不知表明多少次,光咱们琴坊都让她砸烂多少回了!”一直默默无声地坤凌,也开口为周未言语,而且这话语里似乎还另藏隐情。
“坤凌,休得造次!”周未绷着脸斥责道。
燕归晚与徐墨卿对视,他猜到她的心思,微微颔首赞同。
她才疾步上前,拦住要独自出去的周未,“周郎,还是我去吧。我和哥哥至多待在这里七日而已,不讨好的事我们来做,日后也方便你与宇侯相见。再说我是女子,总方便与她说话。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待我们从九源回来时,再来讨你杯酒喝。”
“这……”周未犹豫不决。
徐墨卿已为他斟满酒杯,“未兄,来,我们坐下喝酒吧。我娘子出马,定不会教你失望。”
周未被坤凌拉回到圈椅上坐定,燕归晚便携着九莺一起走出软帘外。
那小厮儿正被宇飞扬的扈从揪住衣襟举得老高,九莺即刻出手将那小厮儿解救下来。小厮儿左脸颊上挂着五个手印子,未挨打的几个小厮儿则用身体堵在门首,誓死不为宇飞扬让路。
“宇大小姐。”燕归晚向她行了揖礼。
宇飞扬的身形略高于燕归晚,她乜斜着这个不知什么底细的女子,“怎么,周公子派你出来当说客了?就这么不肯赏我的脸?”
“周郎在内与我相公叙旧,恐不便与宇大小姐相见。再则,周郎让我给宇大小姐捎个话。”
“他说什么?”宇飞扬急迫道。
“他说‘感郎千金意,惭无倾城色。’,请宇大小姐莫再执着,天涯何处无芳草呢?”
燕归晚慢条斯理地说道,很想照顾好她的颜面。但宇飞扬显然不接受这种说辞,她答非所问道:“本小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来此,只是想劝周公子登台演奏。今日是百花节,有多少客人从四面八方来此,不就是为听得周公子抚琴一曲?”
正说着,从软帘里又走出个身影,却是坤凌。
她朝宇飞扬端正地道了个万福,“宇大小姐,师傅已确系今晚不登台了,小女不才,代替师傅上去弹奏一曲。若宇大小姐是因这件事而来,小女先替师傅先谢过您。”说着她再次向宇飞扬欠身行礼。
宇飞扬被燕归晚和坤凌合力困在外面,愣是不能近周未的身。若是再这么一味强行,她这宇家人的颜面,恐要挂不住了。
毕竟就在她来到此处时,无论是坐在对面的杨厦,还是避在内室的金鹏魏茫,乃至在赌坊里赌得昏天暗地的那几位世家公子,和躲在朱雀台各个角落的江湖中人,都在有意无意地望向这里。
因为周未本就是今晚的焦点之一,周未所待的隔间自然受到多方瞩目。可谁人又知,这表面焦点的背后,还蕴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就凭你,你有什么资格替周公子上台?”宇飞扬厉声挖苦道。
坤凌不卑不亢道:“我能不能上台,是师傅说的算,就不劳宇大小姐费心了。”
一语话落,宇飞扬的巴掌已落到坤凌的脸颊上,很响亮地一记耳光,惊得周遭一众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燕归晚迟了一步,将坤凌拉倒自己身后,气愤道:“宇大小姐,你这样可就过分了!”
“这样就过分了?”宇飞扬抖了抖手腕,“今晚你坤凌上台试试,只要你敢上去,我就有法子给你倒喝彩。不信?我们走着瞧!”
“你!”燕归晚怒目圆瞪,眼前的宇飞扬简直欺人太甚。
“周公子,我知道你在里面都能听得见。今儿就把话挑明了,我宇飞扬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我就不信溶不化你这块冰山!”
宇飞扬撂下狠话,昂首挺胸地走远了。她没有回客房,而是择了另一间隔间走进去,静候一会儿的演奏。
燕归晚将坤凌带回隔间,挑起她的脸蛋仔细察看,“九莺,你回咱们房里,从屠苏城带出来的药膏应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