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慌忙将钱进抬进房间。文氏找来剪子将钱进屁股上沾满血水的中裤剪开,却见屁股上已经皮开肉绽,当即便晕了过去。老钱吩咐宝儿将文氏扶回房间,又吩咐丁掌柜赶紧去请郎中,自己则找了块干净的布沾了热水在钱进的伤口上轻轻擦拭,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片刻功夫后,丁掌柜领着一名中年游方郎中进了院子。那名郎中进屋之后瞧见钱进的伤口,不由微微皱眉。他取出随身带的一个酒葫芦满饮了一口,紧接着一口喷在伤患处。
钱进“啊”的一声痛醒,却因屁股上痛得厉害不得不继续趴在床上。
游方郎中也不理会钱进龇牙咧嘴的表情,吩咐老钱取来一个干净的瓷碗。他自己则不紧不慢的取出一个白瓷瓶,倒了一碗黑色粉末在碗里面,紧接着用酒和匀了。等那些粉末全部变成黑乎乎的粘稠物时,那名郎中便一点点的糊在那伤患处。
钱进只感觉屁股上传来一股清凉。他返头打量了游方郎中几眼,却发现此人却极为眼熟。敷药完毕后,游方郎中示意老钱等人先去屋外等候,他这里还有几句嘱咐。众人依言一一退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与钱进两人。
“算起来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游方郎中开口说道。
“高千户?”钱进听得声音,早已辨认出这是在香山上救过自己一名的高远,于是欣喜地说道:“家里面怎么恰巧请了你来医治我?你不怕太后抓你吗?”。
高远指了指自己身上那脏兮兮的长袍,又指了指脸上那些胡须,说道:“这都是易容术的功劳了。”
紧接着他又说道:“这些日子我扮作游方郎中在京城四处转悠,刚恰巧看到了罗总管进了你院子。此人也算宫里头的老人了,为人极为阴险,他到你院子里多半没有好事。果不其然,罗总管刚走,你院子里的人便去请郎中了。”
钱进心中感激。高千户显然不会漫无目的的在京城转悠,估计主要目的还是要保护自己。他坚信着汤显辰的那两道批语,花了十七年苦寻自己,又怎么会让自己白白死掉。想到这儿,钱进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又不想被高远瞧见,只是低头说了句“大恩不言谢”。
高远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无端端的去招惹太后干嘛?她紧张皇帝,生怕身边的人把他带坏了。你却上赶着劝皇帝去喝酒。”
“你都知道?”
“……”高远不想解释,一解释就说明他这些日子的确在四合院附近出没。
他在木箱子面寻摸一阵,取出了一个黄纸包搁在桌子上:“这些药都是外敷的,早晚换一次。你这次伤了筋骨,只怕要半个月才能下床,三个月之内不能乱动。”
“高千户这是要走,不如在家中用饭吧?”
高远顿了顿,只说道:“等这些药都用完了,我会再来的。”说罢,他背起木箱子消失在了门口。
高远走后,钱进心里头没来由的袭来一股失落感。良久后,他唤了李斌进屋。着他去宫里面打探消息。
果不其然,这次蔡公公和金铎两人也挨了板子。金铎是后来才一起吃火锅的,只领了二十板;蔡公公因为没有劝诫,领了四十板。不过,两人都是些皮外伤,外面看着吓人,实则休息个七天半月就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