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黑瘦黑瘦的汉子绑上水手结,精神焕发,快速地滑下了船舷,而船上的贺熊的那帮人早已因为一天没有进食,而变得面黄肌瘦,如牛皮糖似的黏附在甲板之上,苍茫一色的天海之下。
水光粼粼,反射进他们专注探寻的眼神,个个滑如泥鳅般的身躯“扑通扑通”,钻进了深不见底的大海,他们一向是海里的好手,潜水不在话下,所以乌无晴指使他们下海。
顺着圆鼓鼓的船肚,一群水草软绵绵地幽荡着,于船舷与船底交接处,在那最显眼亦是最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捆亮晶晶的东西,白之如霜,幽之若雾縠。
“很难解开啊!”一个黑瘦的汉子蹿出水面来。
“帮我看好船上的人……”乌无晴跟叶风停说道,随后解开了衣服,就顺着绳索跳下了海。
“哇!”叶风停惊叫一声。
船上众人慌作一团,仿若失去了一个主心骨。
海面上随时都可能有危险,谁也不能确保谁相安无事。叶风停盯着那茫茫的大海,看见乌无晴逐渐不见了身影,竟不知所措起来。
“拿金刚钳来。”乌无晴冒出水面来,头发已然湿透,水滴顺着他的额头而下,变了一副模样,宛若龙王之子,气势俨然震慑四海,大海已不足以与之论道,他怎会惧怕。
一个汉子甩下锋利的金刚钳来,在空中旋出一道亮丽的光雾来。
个个潜入水中的汉子动作麻利,双腿被水手结绑住,而那绳索与甲板相连,所以得以在海上坚持那么久,要不然早就无任何依托,在水中憋气憋死了。
果然这贺熊不是寻常之辈,深山老林里的老狐狸都没有他狡猾。竟然想出这个办法,用天山蚕丝织就的罗网套住那鲛绡,极其细密而牢不可破的蚕丝线缠绕在船底的铆钉上而被牢牢系住,就连鲨鱼都没有办法咬破。
倾水然闲来无事,去那武庄走一遭,始终不见慕容晴婉的身影,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小奶包也不见乌哥哥,一个人甚是寂寞难耐。
“贺副庄主,你可有看见武庄内一位面系紫红遮面帘的小姐?”恰好,倾水然撞见了贺熊,懒得问其他人,亦怕别人生出什么闲话来,就逮着这机会径直问他庄主大人了。
贺熊心想道,倾水然口中所说的不是叶风停?
他当然知道叶风停去哪儿了,但是不能告诉他倾水然,而且乌无晴也在那艘船上,这一切都是他暗中安排,布下的罗网。
也不差他倾水然一个冒险,往陷阱里钻。
“刹罗所说可是慕容姑娘?”贺熊问道。
“正是她,前几日她还同我说话来着……”话还未说完,这时候一个圆乎乎小脸蛋的小妞蹦蹦跳跳插了进来,“庄主,庄主,乌哥哥怎么不见了?还有神仙姐姐也是!”
“你这个大坏蛋,是不是把他们都给拐走了?”小妞完全不顾及他庄主的颜面,骂了起来。
倾水然心想,莫非此事与贺熊有关。
“小奶包,你乌哥哥马上回来,至于你口中的神仙姐姐,我可不了解了!”贺熊甩袖而去,这小奶包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是被乌无晴惯得可以。
这贺熊也没回他个话,都怪这小奶包一个劲儿嚷嚷地闹腾。倾水然弯下身来,伸手掐了掐一向呆愣的小奶包圆嘟嘟的脸,哎呦,哎呦,小奶包直接叫了起来,脸被折磨得红红的,又瞥见这公子哥哥如此之坏,还露出惬意与舒适,就径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欺负人,太欺负人了……”小奶包气得直跺脚,倾水然更是觉得心里有趣,竟然嗤嗤地笑了起来。
满脸的委屈一览无遗,倾水然这才松手。
小奶包举起一小剑来,径直对着倾水然,倾水然觉得好笑,这小家伙还想着报仇呢?
“为什么要欺负人,为什么要掐我的脸?”小奶包气得红了双眼。
倾水然被说得竟然生出几分歉意,但是他一向不会向小孩子道歉的,于是乎,就这样摆了摆手便丝毫不做理会就起身离去了。
“坏哥哥,坏哥哥,坏人!大坏蛋,比贺狗熊还坏!”小奶包破口大骂道。
倾水然充耳不闻,心里念叨着,这小孩子真是麻烦精。
“对了,还什么神仙姐姐……”倾水然想起一番,弯了弯如初月般的眉,眉峰如峦,觉得有趣极了。万书楼
又是月夜降临,倾水然和大哥倾孟云在所属祖业的马场上,露天看星。
倾孟云看向二弟倾水然,二弟平常虽然一向脸色风轻云淡,平常人一般看不出所想,但是今日他脸上发生了一些异样,极为细微之处,也逃不过他倾孟云的火眼金睛。不知他在愁思什么,倾孟云无法揣摩。不又是为了儿女情长吧?令他害怕,令他恐惧,一年半前,倾水然吃虾便是他现今也挥之不去的噩梦……
“大哥,爱上一个丑女人是什么感受?”
倾孟云噗嗤一声,吐出一口水雾来。
“你说丑女人,值得人爱吗?”倾水然继续道。
“只要心善就好,外表并不妨事。”
“关键是看你怎么想的。”倾孟云回话道。
“我打算娶她进门。”倾水然道。
“是谁?哪家千金?哪门哪户?”倾孟云仿若置身于梦境一场,但是他们俩都未曾饮酒下肚,只是那天山采摘的雪莲花茶茶香悠悠,缓缓沁入口鼻耳目,脾胃肾肝,置人于仙境当中。
“半年成事,改日再说。”
这一句话,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