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身直接对上大祭司:“当初,大祭司请我来巫蛊之门,并未讲明是圣女,我从未想过要入巫蛊之门,你们指鹿为马,自圆其说,还要强加于人,大祭司,您的要求未免过分了。”
慕青说的义正言辞,句句在理。大祭司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毕竟没有人能放过巫蛊之门,放过他这个大祭司。
“圣女的话,老夫不太明白,巫蛊之门现在急需一枚药丸,圣女既然到了巫蛊之门,就该履行职责,这般推三阻四,可是觉得老夫已然让你达成所愿,便可以肆无忌惮了。”
明月暗道不好,大祭司一旦这样说话,必是留了后手。慕青想过这种结局,北国的皇上,阴险狡诈,从来都是算计至上。400
慕青在那样的环境之中长了几年,又多次被亲人背叛,大祭司的行为还刺激不到她。
“战王不是已经来了吗?我亦想清楚了,与其过着不喜欢的生活,不如共赴黄泉,还请大祭司成全。”
这丫头够厉害,大祭司不怒反而笑了。
门童从外面一溜烟的跑进来:“启禀大祭司,太皇太后有请。”
明江越发看不透了,太皇太后到底想要做什么,三番五次拿巫蛊之门当刀用,实属可恶。
大祭司望着红毯上,红衣翩翩,墨发莹亮高挽,玉簪之外别无修饰,却仍旧衬得佳人,绝华典雅,尊贵无比。
慕青既然到了巫蛊之门,就是圣女,太皇太后即便想要有所行动,亦要掂量一番,巫蛊之门若是连圣女都护不住,岂不是让人笑话。
太皇太后华贵无比的高高落座,大祭司慢吞吞的走到一边,撩起袍子,稳稳的坐定,闭目养神,久久不开口。
“大祭司回来很忙吧,几次请您入宫喝茶,都迟迟未到,哀家都觉得,这天要变了。”
这话里的意思摆明是在数落大祭司有谋朝篡位之意,若是旁人听了,或许会诚惶诚恐,赶紧低头解释。
大祭司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抿了两口自己腰间葫芦里的水,捻着山羊胡:“太皇太后既然知晓门内事物繁多,老朽又离开时日坡长,处理起来比较繁琐,自然要耗费精力和时辰,怎么还这般催促的入宫,毕竟这里是皇权当道的地方,与我巫蛊之术有碍。”
大殿之内,鸦雀无声,太皇太后定定的看着大祭司,似乎要在他身上定出一个洞来,才肯罢休。
然而,大祭司悠然自得,喝着葫芦里的小酒,品着小调,一副逍遥快活的模样,着实让太皇太后恨得牙根痒痒。
“大祭司,既然都是老熟人了,哀家就不必绕弯子了,听闻北国的七公主在巫蛊之门?”
“巫蛊之门从不容留皇家之人,不知太皇太后可是从哪里听到的,这般不靠谱。”
太皇太后微微的眯起眼睛,起身,缓缓的下着台阶,亦步亦趋的走到大祭司的面前,以居高临下之势冷然看着他:“慕青,难道不是北国的公主吗?”
“太皇太后若是问的慕青,老朽大可告知与您,她是巫蛊之门的圣女,与北国皇室毫无干系。”
大祭司斩钉截铁的说完,将葫芦一收,继续别在腰间,“太皇太后有何要事?井皇叔快马加鞭出城,可见身上的毒素轻了许多,老朽还要赶着去看看,是何妨神圣能治愈了巫蛊之门都束手无策的蛊毒。”
“大祭司,慕青是北国的公主,身份到哪里都无法更改,而皇上要选皇后,她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荒唐,即便慕青不是我巫蛊之门的圣女,那也是墨国战王的媳妇,难不成皇上还喜欢鸠占鹊巢。”
太皇太后脸色铁青:“大祭司不必急于回答,巫蛊之门想要哀家用何交还,回去后,想好了,自然可以开出你们的条件。”
几个日夜不停的奔波,当远远的看到那抹身影的时候,井皇叔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躲在树下看着,直到玲姨的身子转过来,带着笑容,对着蜜儿轻声呼唤时。
仿佛有人卡住了他的咽喉,他甚至觉得下一秒就会窒息。他猛然待过马儿,飞身上马,轮椅都来不及收起,长缨手忙脚乱,长阳迅速起身跟上。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蜜儿和妙手仙子还在欢快的奔跑之间,抬头,哪里还有玲姨的身影,马蹄带起的尘土飞扬,引起蜜儿一阵儿呛咳。
玲姨赶到天玄地动,再回首时,那张午夜梦回时,一直印刻在记忆里的脸庞,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
她木然的伸出白皙的玉手,抚上井皇叔的容颜,手上却是湿漉漉的,男子的脸上都是泪水,四目相对,井皇叔压下去,终于触碰到了朝思暮想的那扇红唇,弱弱诺诺,一如当初。
心,像是被重重摔入泥潭,闷闷的,痛的要死。
玲姨笑了,他温润的唇角勾着不明意味的笑容,就这样深深的凝视着坐在他身边的女子,他一生唯一深爱的女子。
“放过我吧,已经死过一次的人,难道,你还真的就恨我入骨,想要我再死一次嘛。”
玲姨处变不惊,不咸不淡,轻飘飘的两句话,却犹如重锤将井皇叔的心,炸了个稀巴烂。
厉眸沉沉,似掀起无边的风暴,粗粝的大掌,附上她娇俏的容颜,在她要逃离他的怀抱时,毫不犹豫的将她紧紧的圈在怀中,“你失踪的这些年,我活着犹如行尸走肉,你怎么忍心丢下我,这么多年,你看到了嘛,我们的女儿长大了,亭亭玉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