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军在别墅里被抓的,就如同是彼此相约好了,李家和曹家人都到了。曹家虎视眈眈的,即便是老太太也怒气满面,没了常日的慈祥;李家惊惶恐惑不知所措,不是畏惧曹家,是不知该如何拯救李维军。曹广文怒不可遏的上前响亮的给了李维军一巴掌,李维军一声不吭的挨着,他僵硬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你,真是牛不知角弯、马不知脸长的乡巴佬!”大舅嫂过来骂道。
曹广文转身走到住在李维军别墅里的女人那里,狠狠的朝着对方的脸扇了过去,那人闪了一下,巴掌扫在了对方的身上。巴掌落下,一样东西也随之落下。等到东西落定,大家才看清楚,竟然是一枚翡翠李子。李民源连忙扑过去捡起来,惊恐的看看儿女,看看老婆子,声嘶力竭的问:
“谁给的她?”
不等李家的人回答,挨打的那人先回答了:
“还给我,这是我祖母给我的!”
说着,那人一把夺回了自己的东西。李民源连忙问:
“你是谁?你祖母是谁?”
“……”
“你祖母是谁?你叫什么名?是谁——?”
“……”
“不用问了,我查过她,她叫宋艳丽!这种人,比下水道的水还脏。”曹广文在一旁不屑的说道。
“宋艳丽,这李子是你偷来的吧?”李民源不关心宋艳丽的履历的黑白,只关心对方手中翡翠李子的来路,咄咄逼人的问。他的神情终于让老婆孩子看到了他作为男人的不可侵犯的强硬一面。
“谁偷了!你胡说什么!这是我张姑奶奶的遗物!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
“你张姑奶奶。她……是叫张白贞吗?”硬气的李民源忽然浑身发抖的问。
宋艳丽听到这样的问话,很诧异的睁圆了眼睛问:
“你怎么知道张我姑奶奶的名字?”
听到她的问话,李家人完全失去了主张。他们似乎看到了鲜血横流的土地上,一群女人惊恐无措的样子。那片曾经浸染哀伤的土地在何处,他们一家人至今还没有找到。李民源,甚至李维军等人都怀疑李家昨天的故事是不是只是个传说。
宋艳丽是宋仁生的孙女。李铭卿和宋仁生他们曾经的生死一别,在过了将近一个世纪后,后人又分外眼红的见面了。见得这样离奇,又是一场硬硬的生死较量。
宋仁生出身富家,识文通墨。他的父亲是布匹商,但是却满怀希望儿子能够通过读书光宗耀祖。但是地方不太平后,他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以至于本钱都难收回。生意资金难以周转,导致他摊上了官司。官府收受贿赂,断案不公,气得他百般无望,一命呜呼。
一桩生意案,导致人亡,年轻的宋仁生坐不住了,他托人去打听究竟,才知对方家大势大,轻而易举的碾压掌控了本不该赢的官司。他痛苦无奈,找到未婚妻连筱滢。
未婚妻一家开武馆营生,连筱滢也会拳脚。她一听说宋家被整的家破人亡,越想越气,跟武馆的徒子徒孙一说,年轻气盛的一群人顿时一拍桌子,奶奶的,你们既无规矩,就不要来问我们方圆!一群人突击杀了对方和官府的人。官府的人是杀不尽的,死了一个,马上又来了一个,于是这宋连两家就不得不亡命当土匪了……他发誓,凡遇到以强欺弱者,必让其断子绝孙。
他们为了躲避当地官府的穷追不舍,从千里之外,辗转来到李家庄附近,宋仁生带人和当地土匪交战受伤,又不熟悉当地的路,幸遇到张白贞相助,才得以生还。听她说暂不知该去何处,为了答谢她,他们就带她一起上了山寨……
宋仁生为张白贞报完仇后,自认为打劫杀戮有损阴德的祥瑞,就琢磨着把队伍拉到新的地域重新整肃后,应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攻击性杀砍征伐。但是迁移的队伍开出去的第二天就被路上不明来路的势力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等到战斗结束,宋仁生清点人员,发现伤亡十分惨重,他们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至少在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元气。没能及时撤离,导致生龙活虎的队伍变成了残兵伤将的苟延残喘,让宋仁生无比的懊恼和难过。他知道这样是很难再拉起队伍,而且这些伤残人员聚在一起,目标很大,没有战斗力,结局就是存活的人一起送死。
面对严重的伤亡,宋仁生反省是自己刚刚杀了李家众多男人的原因导致的恶果,也许自己应该只找李铭卿算账,而不是他们一家人;谁让他们一家人都跑,惹得自己当时失去清明的心智。他担忧继续征伐会不会一直惨重,他不敢继续保留队伍了。看着残兵败将,他知道杀回老家报仇雪恨已不可能了,仅仅当个打家劫舍的头领,只能继续在腥风血雨中东躲xz的过日子,他宋仁生也扬足威风了,心也担得够多了,这辈子就这样了吧!现在只想回到原来没有杀伐的生活中去,找个仇家和官府都寻不到的地方安生过日子吧!
经过几天的思量商讨后,他把钱粮分给每个与他一起奔波的人,重伤员,多给了些,遣散了残余队伍,自己带着老婆孩子,找座官府难寻的偏僻的山坳,开荒种田,怡然自乐去了。
钱财分完,一些人寻找新出路去了,老弱伤残却紧跟着宋仁生,他走哪里,他们就跟着去哪里。他也不忍心赶走他们,只好找了一处深山坳,带着他们一起安定下来。虽然一群人相互照应着点儿,但是各家过各家的日子。
简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