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先生自从送来了治疗液后,似乎便不打算走了,那群禁卫军们似乎也拿鸦先生没办法,只会远远瞪着指指点点着,就和当初对付赵哒哒一样。
而鸦先生,似乎是终于无可奈何了,转过身,朝着那群人略行一礼,微微一笑,那些人便各自尴尬地散了开来。
原本被蔚蓝动摇了的信念,又重新稳了下来,连带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与混乱的大脑,都平息了风暴。
若是和平过渡,即便要付出百年、千年的代价,也比星堆人与地球人剑拔弩张要好得多。
至少在此刻,在地球人绝对无法用九级文明对抗高出己身两阶文明的星堆人时,一切的蛰伏与隐忍,都不该被否定。
我不是英雄,也不会成为英雄,我不会是那个砸开头顶的天空、让光重新照进大地的人。但我能成为一颗垫脚石,将英雄托举起来,让他们能……触及天空。
赵哒哒面无表情地猛地捶向一旁的墙面。
我将会成为一颗注定坠落的星,当空时,指引英雄向前,我要做最大的,最高的,最坚固的石,当坠落时,才能继续用我沉默的躯体,保护着他们。
所以,我必须出人头地。
不择手段。
她看向了鸦先生,略行一礼,微微一笑。
不管是蔚蓝,还是宇宙核心,我都不会放手。
蔚蓝上了两节课,便到了晚饭时刻。她换了装后,便笑意盈盈地被赵哒哒扶着出现在公众的面前,行为举止没有丝毫不妥之处。
婚车巡礼从第一站开始,蔚蓝就与未知的敌对势力展开了角力。
她选择了从一个小地方开始巡礼,摆出的是体恤民情的姿态,敌方便放出大量关于她的巡礼新闻,从发车到落地,将她的行踪巨细无遗地展露在公众的面前。
甚至包括——蔚蓝受袭的那一刻。
而后,她订下了一间平价旅店,并在晚餐中与身边的地球人交谈甚欢,一举一动皆在全民的监视之下。等到回了房,赵哒哒才知道,那些地球人当时对蔚蓝说了很多难听话,也亏得她忍了下来。
不想处理那些人吗?赵哒哒没有问这个问题。
想必若是问起,蔚蓝也会回答——他们不过是拿钱办事,并非真心讨厌我——来搪塞。
蔚蓝回房后,又给孩子们上了一节课才睡下,而赵哒哒在周围巡查确认后,在与蔚蓝一墙之隔的隔壁,戴上了喜鹊的头盔。
从裘飒处拷贝来的芯片数据终于除了为赵哒哒搜索关于宇宙核心的历史资料外,再次有了用武之地。赵哒哒利用芯片绕开了监视范围,确认安全后,才对着摄像头,尽量放松身体,道:“关于那个女孩,我有话要说。”
顿了顿,她又换了种姿势,微微垂下头,道:“就在不久前,我又得到了关于这名女孩的消息。”
这是赵哒哒第一次以喜鹊之身面对公众,总觉得自己把握不好该有的度,于是不断地中断发言,重新思索措辞。实在无解又有些郁闷时,赵哒哒不得不暂停了现在的行为,开始回放自己刚刚录制的这十几条开场白视频。
不行,自己的气场被假喜鹊彻底盖过甚至被吞噬了。
她抚摸着头罩,思考着办法。
最后,她吹灭了灯,将自己整个拢入这暗沉的黑夜,唯剩下一柄小刀,在她玩弄似的手法里,闪烁着或挑衅或凶悍的寒光。
“她的苦难,始于成为她父母的孩子的那一瞬,”赵哒哒念着智能机器人给她润色好的台词,手中漫不经心地转动着刀柄,“在五岁前,她从不知晓水可以是用来洗手的,在七岁前,她不知道嗓子是可以用来唱歌的。”
“在九岁时,她被亲生父母卖给了走贩子。那两个被称为“父母”的人,拿着那一笔钱,去了赌场,当晚就输光了所有。”
“当我将她救出时,她说她想要回家,我允了,而现在,我很后悔。”
“后悔让那对父母,卖了她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