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们把你喜欢的人的肉放进锅里了，煮成美味的肉汤，全城所有人给分着喝了。”
假象是那么真实，沈孽看得双目充血，挣扎得越发厉害，修长的手指狠命抠在地上，皮破肉损，十指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不要……”
满眼都是那些人嘴里喝着肉汤的画面，有什么狠狠地撕扯沈孽的心脏，耳边恍惚一声声响起心脏撕裂的声音。
“不要……不要……”这喊声透出的哀伤气息，比起从徐桐身上感受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道士盛了一碗肉汤走到你面前，喂……”说到这里，徐桐的脑海里闪过他当年被师傅强逼吞下花若愚的肉，默了片刻，才幽幽开口：“算了……现在告诉我，你恨谁？”
此时此刻，沈孽已是万念俱灰，体内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黑色戾气，他紧咬后牙槽回答徐桐三个字：“所有人！”
这个答案，正是徐桐想要的。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用一种极其残忍的语气蛊惑沈孽：“把你的灵魂交给我，我就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来，把你的灵魂买给我……”
沈孽发红的眼瞳转了转，看向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徐桐，静静凝视了徐桐好一阵子，忽然勾起唇角：“好。”
“好”字刚一脱口，沈孽的眼睛就失去了焦点，脸上狰狞的表情缓缓恢复了平静，死气沉沉地一片像个死人。
徐桐挥了下手，周遭的一切化为风沙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风景如画的山谷。
时间过得真快啊。
天，亮了。
……
另一边，与沈孽分开，荼莲跌入一个弥漫着混沌之气的地方，那里没有天地，没有星辰，没有日月，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生命的气息。
他潋滟的眸光微闪，竟然是他与出生的地方。
荼莲出生的时候，天地尚未分开，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孤寂包围着他，即使后来天地开辟，六界衍生，他也因无法化作人形与寂寞相伴数万年。
被冰封的滋味，啧，不好受。
荼莲闭上眼，恐惧的情绪在他心里无尽滋生。
以前荼莲并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他无惧生死，无惧人事，无惧一切，可认识沈孽后，他终于有了一种害怕的东西，它叫做——孤独。
一直孤独的人不会怕，甚至不懂得“孤独”是什么，可一旦尝试过温暖，就再也接受不了回到孤独的生活。
荼莲以为自己很喜欢、很爱沈孽，爱到离不开沈孽，直到这一刻荼莲才明白，原来他并没有以为地那般爱沈孽，其实更多的，是对孤独的恐惧。
区区一个假象，倒让他认清了自己对沈孽的感情。
荼莲睁开眼，薄唇轻启：“碎。”
虚幻空间应声而碎。
于常人来说，精神力大多高于武力。徐桐做出的虚幻空间，说是他困住了沈孽，倒不如说沈孽自己困住了自己。
精神力越强，空间结界越坚固，除非武力高于精神力才能打破空间结界出去。
毫无疑问，沈孽属于常人一类，武力不及精神力，而荼莲的武力却远远高于本身的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