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有些人,天生就该属于这个音乐,无论生在什么处境又变成什么样子,他就属于那样的舞台,谁也阻挡不了他在这样的舞台发光发亮。
星月在浴室里喊我,我收回思绪,快速的移步到浴室里。
浴室的地面有些湿滑,我因此差点摔跤。
待我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的时候,被眼前浴室里的场景吓了一大跳。
眼前的小人精已经跳到浴室里,在那有一下每一下的玩水。浴室缸里满满的泡泡,星月的脸上因此全是泡沫星子,她受伤的那只手微微弯曲,就连石膏也浸湿了大半。
她见我进来,就跟没看见一样,继续腾出好的那只手臂,去啪打水面,因此地面上大部分水渍都来源与小人精造次的结果。
我头顶越过无数条黑线,险先耐心顿失,火大的想揍人。
我撩起袖子,耐心的蹲在浴缸边,抬手将她脸上的泡沫星子擦尽。
“简艾,看,好多泡泡……星月喜欢玩泡泡,吹泡泡……但是爸爸不给星月玩,林安妈妈偷偷的给我玩……嘻嘻……”
我小心的给她脱衣服,将浴室里的温度调高,生怕不小心让她着凉发烧了,那样就不好了。
星月比我想的要养的好的多,身上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胳膊小腿倍结实。我想夏景轩还算是个合格的父亲,这一点我一直都是赞同的。
“星月,为什么喜欢泡泡?”我轻轻的给她搓着后背,光溜溜滑腻腻的。
“因为泡泡轻飘飘的像苏晴妈妈的怀抱,好轻松、好柔软、好舒服……”
我手上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一会,她竟然还在想着苏晴,想着那个才没见过几次面的女人,那个说要照顾她却一直未曾负过责任的女人。
“星月,很想苏晴妈妈吗?”我问。
“嗯,当然了。苏晴妈妈是个漂亮的妈妈,星月可喜欢她了,可是她却不要我了。简艾,你说苏晴妈妈真的变成了天使了吗?那她会不会到梦里来看看我呢?”星月的语气里有着伤感。
我被她忧伤的表情刺的眼睛酸涩,我微微仰着头,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让心底那股肆意泛滥的酸涩停留在最底层,不让它浮出水面。
“当然,只要星月乖乖的,苏晴妈妈就会到梦里看你。所以,洗好澡以后,星月要感觉乖乖的觉觉,然后苏晴妈妈就会到你的梦里来了。”
我将她的头发散开,给她洗头。她的头发不长,但是却很厚,显然她是不喜欢洗头的。
她不情愿的低着头,水流顺着发丝落在脖颈处,她会用劲的甩脖子,并且抬手去搓自己的耳朵。
她一边挠自己的耳朵一边天真的说:“简艾,我们快点洗白白,这样我就可以早点到梦里找苏晴妈妈了。”
“好的。”我笑着拿过干毛巾给她擦脸擦头发,又找来浴巾将她从上裹到下,抱出了浴室。
卧房里的琴声一直未断,可见行川是有多热爱音乐,一旦喜欢上,根本就停不下来。
收拾好星月,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很快便将她哄睡着了。
哄孩子睡觉,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冬天,这个点小孩一天玩下来,也十分辛苦,也就一首儿歌的功夫便能安然入梦。
因为星月是临时安排过来住的,什么也没有准备,就连简单的小人床铺也没有,我寻思着床虽然大,但若是两人都有踢被子的习惯,这样下来,再大的床也不够折腾。
行川还在神情专注的弹着钢琴,他的眉眼淡淡的温柔,眸子漆黑的幽亮,脸上流淌着令人心动的神往。
我驻足在他的身后,不忍心打扰他。这份独处的安静,让我神思回往。
我这一生,注定离不开这三个相互长进各自生命里的人:夏行川,夏景轩、梁骏。我们穿梭在青春年华里,放肆的爱、放肆的恨、放肆的缠绵、也放肆的后悔…痴痴缠缠,爱恨纠葛,浮华一生的流年往事,在我眨眼间,刹那芳华的开了一夏又一夏,直至绝处逢春的走到了尽头,才日渐清晰明朗…我爱的人,曾经一直爱,爱到最后不爱;我不爱的人,一直被遗忘,直到爱上了以后不能爱;我不爱的,一直未曾爱上的,走到了最后便成为了蓝颜知己么?我与梁俊的关系,应该算得上是蓝颜知己的吧?
……
琴音落,有人敲门,声音有节奏,有起伏,力量适中,一听就知道是个有礼貌的人。
那时候我正在浴室里给他放洗澡水,水放到了一半,行川先我一步去给敲门的人开门。我竖着耳朵听,半晌门外没有动静,我想这个点谁会来敲门?难道是他?他大半夜的跑这里来,敲门做什么呢?看星月?好吧,这个理由很充分,但为什么门外没动静?
困惑!
我直起腰杆,感觉浑身的骨头都是酸疼的,好像没有一块是属于自己的。疲乏倦怠困顿统统来袭。
因为感觉外面的情况不对,还是迅速的从浴室里跑了出来,房门虚掩着,除了床上熟睡的星月,行川不知了踪迹。我想一定是夏景轩搞的鬼,我有些不淡定了,我将手背上的水甩了甩,将星月的被子掖好,披上外套快速的向西厢房跑去。
穿过假山,梅林,小桥,对面便是夏景轩住的西厢房,他们的房子正灯火通明,没有要睡的意思。
窗户上有暗影摆动,忽明忽暗的身影有着几许孤寂,我想那抹妖娆的身姿应该是林安的。
我顿顿心神,有节奏的去敲门:咚……咚……几声,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