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随便也触碰到了合一境的门槛。
修行者根骨的差别,在陈随便和王阿贵身上便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
同样是七年,陈随便从入微境一直到抱朴上境,王阿贵从神游下境突破到神游中境。
所以王阿贵后来便来的极少,人有时候真是不能与让人相比的。
道心会不稳。
……
徐来虽然回到了分光学院,但林羡鱼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在这一点上,几人都很有默契。
雷孤衡没有往这方面去点,陈随便不知道往这方面去点。
黑球倒是能知道几分味道,但是他点不出来。
雷孤衡知道徐来肯定有些话要跟陈随便或者林羡鱼说,于是他寻个由头出了国子监。
数天后,他好大黄狗一起回来了。
看着已经数年不见,几乎已快被国子监监生遗忘的那条大狗,林羡鱼道,“他这些年去哪儿了?”
徐来道,“他也有他该做的事情。”
林羡鱼道,“他过的好吗?”
这句话便不像是问狗。
这句话徐来便不太好接,于是便把眼神转了过去。
雷孤衡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竟莫名的想到了当年的洛神。
……
陈随便已到了破境合一的关键时分,徐来自然不会耽误他太多修行的时间。
林羡鱼这两日已是开始修行,只是还是常常会给他料理一些花花草草的事情。
眼见林羡鱼和陈随便两人都已不在,雷孤衡这才走到徐来身边,低声道,“秘境的事……”
秘境事,其他的宗门肯定会查。
而徐来现在最经不起调查。
世界上不是缺少破绽,而是缺少发现破绽的毅力。
徐来道,“你这段时间不要随处走动,尽量不要下山。”
雷孤衡点了点头,道,“还有件事。”
徐来望着他。
雷孤衡与他说起了夜归人的事,“那孩子天赋还算可以,关键那对父子,也都算知进退,识大体。”
徐来道,“年纪过了。”
夜归人已三十多,这个年龄,国子监一般不会再收。
雷孤衡心道,反正你最擅长做的事情不就是让国子监破例么?徐半儒难道还能不卖你这个面子。
……
……
国子监几乎从不破例。
几乎!
所以还是有破例的时候。
上上一次破例,还是数百年前,无意中途径国子监的小皇叔发现了一个根骨上佳,但是却交不起灵玉的少年郎。
于是他去国子监通知了声,这是国子监第一次破例。
那个少年郎叫雷孤衡。
两百年后,已是国子监讲师的雷孤衡发现了一个根骨奇差,连续三年都没通过国子监考核的小乞儿。
小乞儿本不是乞儿,只是连考三年,盘缠早已用完。
那个小乞儿叫陆青山。
这是国子监第二次破例。
大周成立千余年,国子监只破例过两次。
夜家,便是国子监第三次破例。
便在当天傍晚。
夜归人平生第一次踏入国子监的大门。
雷孤衡带着江远帆,走上了分光学院。
以前以他的身份是可以破例的,但是现在自然必须
要江远帆出面。
徐来并未开门。
于是雷孤衡便站在外面道。
“你不会真的怪我吧。”
……
……
分光学院有了门。
雷孤衡前几天才装上去的。
徐来不介意门的问题,但是雷孤衡介意。
雷孤衡直接推开了门,江远帆跟他一起过来了。
“我给你找了个下人。”
徐来知道他说的是谁。
“我这里不需要没用的人。”
徐来并未否认这件事,但是也并未承认。
雷孤衡若真的收了夜归人,那便多少算和他有些关系。
“或许有用,打打下手总是好的。”
江远帆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天色已黑,徐来早燃起了一丝篝火,火光跳跃在徐来的脸上。
顿了顿,江远帆又道,“地皮这件事,夫子那边同意了。”
说完,他拿出了一份卷宗。
那上面有夫子和人皇的手印。
国子监是人皇钦点的大周第一学府,是官办,地位极高。国子监的地皮转让,仅有夫子同意自然还不行。
徐来并未有什么意外,似乎早在意料之中。
江远帆心中的那份确认便又更深了一分。
“多少灵玉?”
他问道。
“不用灵玉,送你了。我那十万枚灵玉也不需你还了。”
直接将分光学院的地皮送给徐来,这个举动的确很大方。
国子监本是有四座学院,哪怕其他的监生忘却了分光学院很多年,但依旧是四座学院。
不过从即日起……
四座学院便已是历史。
雷孤衡低着头拨弄着篝火,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
夜归人虽然不曾修行,但跟了夜送客三十多年,却是继承了几分眼力,先是对着徐来行了一礼,然后才恭恭敬敬的道,“见过诸位仙师。”
夜送客的三令五申早已死死镌刻在夜归人的心头,从跨入国子监的那一刻起,他便不是夜送客的儿子,也不是朝廷最年轻的尚书,便只是国子监一个普通的童生而已。
有史以来最大的童生。
江远帆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点了点头,道,“你日后便留在分光学院,”
……
……
时间过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