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婉脑中灵光一现。
对峙不可以，试探倒是可以。齐太后老谋深算，有她在试不出什么，必须得让齐月脱离齐太后的视线。
但是齐太后绝不会轻易放齐月离开……楼婉瞥见梅花，心里有了个主意。
……
楼珍一路冷着脸回到鹦鹉阁，吓得巧儿不敢多说半句话。
回到鹦鹉阁，楼珍见什么摔什么，连着摔了两个花瓶。
她正要拿起第三个，巧儿连忙劝她，“娘娘，这个摔不得啊！这个是御赐之物！您要是摔了——”
“本宫想摔就摔！轮得着你管么！陛下都不管本宫！”
话虽这么说，但是楼珍还是放下了花瓶。
巧儿连忙命人来打扫，“娘娘，您小心些。别让这些东西扎着您。”
“哼。”楼珍冷哼一声，看着丫鬟进来打扫。
一个宫女手脚不够马利，不小心把一个碎片扫到楼珍脚下，吓得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先把碎片扫出来还是先求饶。
“你干什么吃的？故意扫到本宫脚下，你想谋害本宫？”楼珍怒斥，“来人，把她的手砍下来。”
那宫女吓得眼泪直流，“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错了！”
楼珍却不听她求饶，瞪向巧儿，“还不动手？本宫的话也不听了是吧？”
那宫女平日和巧儿关系不错，她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替那宫女说话，“娘娘，她、她平日里做事很干脆。今日是生病了才——”
“你还敢替她辩解，好，掌嘴！二十下！”
巧儿没想到楼珍迁怒得这么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抓着挨了二十下巴掌。
那宫女被砍了一只手，连哭都不敢大声哭，鹦鹉阁笼罩在一片阴郁中。
巧儿挨了巴掌，再不敢多说话了，目光呆滞地站在楼珍面前。
见了血，打了人，发了脾气，楼珍心里总算舒服了些，开始秋后算账。
“你怎么办的事情？我让你去给楼婉的药里下毒，为什么她还面色红润？她什么时候才能死！”
今日楼婉和齐太后关于嫡庶的一番言论可把楼珍气坏了，她这辈子都不是嫡出，就这一点一辈子都要被楼婉踩在脚下。
尤其是齐太后还有要让楼婉做皇后的意思，她已经不能做嫡女了，难道连皇后都不能做了吗？”
巧儿不敢再乱说话了，生怕又挨一顿打，她谨慎地看着楼珍，因为脸肿说话都有些模糊不清：“娘娘，不是您说要慢慢来吗？”
楼珍反手又是一巴掌，巧儿本就饱受摧残的脸雪上加霜，但她一句痛都不敢喊。她不过是复述楼珍的话，她说错什么了呢？
楼珍冷冰冰地看着她，“你还狡辩？本宫是这么说的吗？”
“不、不是！是奴婢的错。娘娘恕罪。”巧儿麻木地道歉，“奴婢这就去找翠红，要她多下点药。”
楼珍这才没再说什么，恨不得明天一早就传来楼婉死了的消息。
待怒气散去之后，她才想到，她今日对下人的残暴行为，很有可能会传到苍怀霄耳朵里，只好派人把那个被砍了手的宫女给关起来。但是巧儿……她犹豫地看一眼巧儿，巧儿要帮她做很多事情，要是关起来她使唤谁去做？
巧儿好像看懂了她的想法，连忙发誓，“娘娘，奴婢一定忠心不二，再也不敢惹娘娘生气了。求娘娘让奴婢在您身边效力吧。”
“再有一次，本宫就拔了你的舌头，让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楼珍恶狠狠地说完，又开始琢磨另一件事。
虽然齐太后那番话她不爱听，但是齐太后有一件事说对了，皇后若是庶女出身，的确很难服众。楼父现在是阶下囚，自身都难保，更何况是给她改变身份……她只能让苍怀霄出手了。
“去，把陛下请来，就说我病重了！病得比楼婉还重！”
巧儿领命，直奔御书房去。
苍怀霄正忙得焦头烂额，外族来犯，给他增添了不少事端，好不容易有时间喘口气了，又听说是珍贵人派人来。
他让江德年去回绝，巧儿却哭着说：“江公公，就让陛下去看看我们娘娘吧，我们娘娘病了。”
江德年只好如实告诉苍怀霄，后者揉揉太阳穴，本想说病了就病了，但是又觉得这么说好像太过不近人情，只好说：“行吧，去看看。”
他们离开御书房，错过了来汇报楼婉病情的玉铭。
楼珍敢借口称病，她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在脸上铺了一层粉，又擦去嘴上的红，弄了几滴热水滴在脸上，躺在床上装病。
苍怀霄到时，正听见她低声呻吟：“陛下——陛下——”
苍怀霄奇怪，“怎么病成了这样？”
巧儿也没想到楼珍会这样演，舔了舔嘴唇，有些慌张地说：“娘娘……娘娘心里有事就……”
楼珍在心里骂巧儿蠢，只好自己爬起来，对着苍怀霄说：“陛下，是臣妾的幻觉吗？还是您真的来看臣妾了？”
“……你躺下。”苍怀霄走近，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看她脸色苍白有些不忍，“你怎么突然病得这么严重？有没有请太医来看？”
楼珍含泪摇头，“没有，姐姐不是也病了么？太医都在她那里，我就没请太医来。”
“太医院那么多个太医，不能同时医治你们两个么！”苍怀霄面色微愠，“去，太医院请个人来。”
楼珍担心露馅，抱着苍怀霄的手哀求，“陛下，臣妾没事，只求陛下陪陪臣妾。臣妾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