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飘着鹅毛般的大雪,人间不觉间银装素裹。三江镇的三条河流,早已被冰动。
城外山野间,人烟绝迹。苍茫的白色间,一个少年站在墓前,如屹立寒冬的孤松,身旁插着口锋利的长剑。
他名寒三江,父亲给他取下这名字后就去了妖兽山,说要寻一块万年寒铁,替他打造一口刃如秋霜的佩剑。
后来,母亲抱着他在山里寻了三天三夜,终于找到父亲被妖兽餐食后的残肢碎体,以及——那块万年寒铁。
母亲没有将父亲遗骨带回来,反而带回来那块寒铁,不顾族人的反对请了镇上最好的铁匠,将那寒铁打造成一口剑器。她告诫幼小的寒三江,要善用这剑,不要辱没了父亲的名声。
寒三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死后,叔伯们会这般待他和母亲,腊月寒冬让娘俩在大街上露宿。
那时三江不懂,以为是自己十四岁了,体内还无法产生玄力,才惹得叔伯们动怒。母亲笑着对他说:不怪江儿,都是娘不好!
也是在那晚,寒三江知道,寒冷真的能吞噬一个人的生命。
他使劲摇晃母亲冰凉僵硬的躯体,却怎么也叫不醒她。
丧事办得很简单,寒三江像当初母亲埋葬父亲那般将母亲埋葬,并发誓在墓前守孝三年。
正是在母亲亡故的那晚,寒三江发现了自己身体的秘密。他并非不能产生玄力,而是这玄力被ròu_tǐ吸收,让他的躯体发生着奇妙的变化。正因如此,那晚母亲被冻死,而他没有。
之后,他在母亲墓前,用了三天将寒家最深奥的剑诀领悟贯通,并轻松施展而出。他知道,这是玄力淬炼过ròu_tǐ后,带来的奇效。
他不知道这有什么了不而起的,只依稀记得母亲曾说过:“寒家流光剑诀,传承自上古仙法。只可惜,后人愚钝,领悟不出剑诀中的玄妙,寒家也逐渐没落在这荒山小镇中。”
三年已到,守孝完毕,寒三江和母亲最后告别。
后方的雪地中蹒跚跑来个小胖子,肉嘟嘟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三江!寒三江!大事不好啦!”他跑到墓前,不忘恭敬拜了拜,后气喘吁吁道:“寒三江,你应一声会死啊!”
来人叫薛大壮,寒三江幼年好友。
“何事?”冷冷回道,守墓三年,他的性情变得冰冷。
“今天一早,林武那混蛋,把小雪接走了。寒家人也真够狠得,为了一颗灵丹将养育十年的丫头送给那个人渣。”
林武在三江镇是出名的好色,祸害几个姑娘是常事。
寒风一袭而过,撩起寒三江单薄的衣衫。手心微颤,他拔剑而去。脑海间浮现一张干净可人脸蛋,守墓三年中,总在自己吃完她送来的可口饭菜后,笑盈盈地看自己。
“三江,寒三江!别冲动,等等我啊!”薛大壮跟着跑来,可哪里跟得上寒三江的脚步。被甩在身后,愁容满面。“这小子怎么跑这么快。糟了,三江那小子不会来硬的吧!”
林家是三江镇数一数二族门。在此扎根数十年,底蕴深厚,单是先天境高手,就足足有十几人。据说林武已经是先天境六品的高手,方圆十里,罕有人敌。
这不知道是林家举办的第多少次婚宴,喜帕之下隐有抽泣声传出。无人理会,继续享受着热闹。
二人叩首拜天之际,那厚实的门扉被什么东西击飞,一个少年男子持剑而入。
“非林家之人,滚!”寒三江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热闹戛然而止,众人蓦然看去,都是相视一笑。
“我当谁呢?原来是我三江镇大孝子啊!怎么,三年守孝期满了,跑这撒什么野?滚,这里不是你该来的。”有宾客怒道。
紧了紧手中之剑,寒三江再道:“最后一遍,非林家之人,滚——”
众人猛然发现,这少年和三年前很不同。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
小雪猛掀开喜帕,眸眼泪水涟涟,花了眼角的胭脂。
“三江哥,你走不用管我,你打不过他们的,快走啊!”小雪急哭了,她很清楚,连玄力都无法产生的寒三江如何是林家的对手,不过白白送死罢了。
“走?”林武嘴角旋起一抹冷笑:“往哪走?持剑闯我林家,你觉得他还有命离开?雪儿,只要你真心从了我,我可以留他一命。”
说话间,几名家奴已经围拢上来。眼看就要对寒三江出手,小雪哽咽着,刚等要说话,一滩血水洒在身前。
她大惊抬头看去。寒三江剑染鲜红,怒指林武,正跨步走来:“放开她,你可好死!”
“什么?”宴席上众人惊呼:“我没看错吧!那小子,一剑斩杀了一名先天境一重天的修者。”
“不对,并无玄力波动,他……他如何做到的?”
寒三江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自己修炼十多年,并非无法产生玄力,而是这股玄力用去淬炼了自己的肉身。
当今天下,修道者昌,修武者没。世人渐渐模糊了对巅峰武者的恐惧。
众人更不会明白,三年将修为从一重天升到六重天;将寒家流光剑诀,领悟到先辈所言超凡境界;将肉身锤炼到无视低级法术的寒三江,究竟有多么可怕!
“小子,尔敢!”见状,林武再不能保持者家主的镇定,怒喝:“都给上,将这小子碎尸万段。”
“不——”小雪几近绝望地呐喊。
宴席上的人,纷纷闪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