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口池塘曾经淹死一个叫老九的孩子,已经过了半年时间,尸体还没有找到,。这在农村是不多见的。
迷糊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心说大白天见鬼了,水中那孩子十有八九就是人们嘴中的老九。
两个人口中称是,退出了黄管家的房间。
淹死老九一事还得从去年冬天说起。邻村老薛家有三个孩子,与本村一墙之隔,在外人看来是没有区分的,周口村的几个小村落已经不分你我,连成了一片。不过对于土著居民来讲,村与村之间还是有区别的。老薛家最小的小孩叫薛老九,排行老三。
老薛有门会算命的远房亲戚,孩子刚落生,老薛便安排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叫上这门远方亲戚给起个吉利的名字。算命先生提着点心匣子来到老薛家道喜,本来不想说三道四的,一怕人家不信,二怕万一发现什么不好的运算,这不等于泼冷水吗。但是搁不住老薛爱子心切,生怕小儿子有个闪失,未雨绸缪也不是坏事。因此,算命先生看了看孩子的面相,并问了生辰八字。看完以后到堂屋喝茶,和老薛捡了些不痛不痒的话,一盅茶没有喝完就要告辞。老薛急了,这不是给自己埋引线吗,难道是咱照顾不周,说什么也不让走,即使什么不说,也要吃完午饭再走。盛情之下,算命先生只得留下。他说,万一哪句话说的不中听千万莫要见怪。老薛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算命先生说,再观察观察,天时地利人和,好多事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有许多变数在里边。老薛听完更糊涂了,更加毕恭毕敬侍候。到了午饭时间,老薛依旧没有听到一句孩子的关键话。他说,既然这么难以启口,那么给孩子起个名吧。
算命先生解释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放在哪个孩子身上还没有沟沟坎坎的,只是千万记住,到了孩子九岁的时候,说句不该说的话,这孩子八成是王母娘娘九九大轿之下的一个轿夫,只因有次出门时多喝点小酒,才贬了下来。不过像这种近侍,不定哪天要被召回去的。你就当无稽之谈,听听罢了,不要当真。孩子逢九必坎,小时忌水,成年后依然忌水。尤其是第一个九年,也就是九岁的时候,过了第一道坎,以后只要多见注意是没有问题的。
老薛听完,额头起了一层汗珠,他说,辛亏将先生请来,也是和着咱孩子有福。算命先生指着满桌的饭菜说,这一桌饭安排的这么丰盛,老薛,此中碰巧暗合了一个数字。
老薛一数,心中一惊,正是九个盘子九个碗,本来要八个盘子八个碗的,后来又现添了一个菜一个碗,取九九归真功德圆满万事如意之意。
老薛说,孩子就叫老九吧,也是个提醒。
老九头上胎发一直留着,几年以后小辫已经垂到屁股蛋那里。九岁那年,老薛一家人牢牢记着算命先生的话,寸步不离轮流跟在老九屁股后边,生怕有个闪失。转眼进入腊月,漫天飞雪,眼瞅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过年,没有任何不详发生的迹象,老薛一颗悬着的心渐复原位。腊月二十八,一大早,天空转晴,明晃晃的光线刺眼,整个冬天难得的好天气,迷糊糊给人一种假象,好像春天已经提前来临。这样的天气,人的精神也跟着天气好起来。老九这几天没有出门,脑门差点憋出疙瘩,他蹦蹦跳跳在院子里玩耍。快到晌午时候,老九嚷着要出去玩,老九的哥哥二蛋也早想出去溜达溜达,老薛站在南墙根蹲着打俩没了踪影。老薛没有在意,踱到堂屋吧嗒吧嗒抽起了旱烟。
哥俩走着走着出了村,刚到村外碰见村里老猎户宗家爷俩背着几只兔子回来。宗家爷俩对老九说,九儿,要兔子不,回头跟爷到洼里追,顺着脚印一逮一个准。二蛋首先红了眼珠,老九一听更是来了兴致,非要到村外洼里转一圈不行,两人的胆子肥起来,心说总算出来一回,今天玩个痛快。到了村西头分岔的地方,远远看到一团雪球一样的东西在往前窜动。老九定睛一看,是只半大的小兔子,浑身雪白雪白的,煞是可爱。二蛋和老九甩开步子追了上去,兔子看到有人追,笨拙的朝道边的沟里跑,越过沟便是那个比村子还要大的池塘。塘面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晃得人睁不开眼睛。老九和哥哥二蛋在雪上飞奔,跑着跑着,眼看要撵上。这时,老九看见白兔转过身站立起来,两只红眼珠变成三角眼,面对着老九诡秘一笑,老九甚至听到了吱吱的笑声,他一个急刹车站住。哥哥二蛋好像什么也没看见,继续向前追去,追着追着,二蛋两眼白茫茫一片,待在雪地时间一长,患上雪盲症,看什么都是一个色。兔子不知什么时候失去踪影,二蛋回头张望,老九也没了影子。以前,老九经常干躲猫猫的勾当,经常一个看不住,便找个犄角旮旯或地缝里藏起来,待别人火急火燎的时候再笑嘻嘻的钻出来。时间一长,大伙逐渐摸清了老九的习性,也就不放在心上。今天也是,二蛋喊半天不见老九踪影,想着离家不远,大概自己回家去了。于是,眼见到手的兔子飞走了,顿时雅兴,一个人回到家中。二蛋换了身干净衣裳,又在饽饽篮子里挑出一整个饼子扛在肩上,然后回到厢房里吃掉。
老九掉进了冰窟窿,这是一个早起垂钓者凿开的七个冰洞之一。七个冰洞按照七星北斗方位凿开。按照迷信说法,垂钓人看了方位,财神在北,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