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云彤的问话,禄东赞没有立即回答,只目光斜飘扫了站在不远处的拉赫曼一眼。
被他看了这一眼,拉赫曼莫名的就打了个寒颤,有一种命门被人掐住的窒息感。
他想起禄东赞的杀名,据说吐谷浑王就是被这个貌似平和的男子追得屁滚尿流,一败涂地。
虽说是在鸿胪寺,他这次的身份又是两国交兵都不可能处斩的使臣,但禄东赞会不会为了讨好大唐公主,拿他开刀呢?
拉赫曼汗毛耸立,隐约又有一种很兴奋的冲动。一向目中无人的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那么强悍、高大,甚至让他有一种仰视的感觉。
从前,拉赫曼喜欢的都是面目俊秀,身姿清雅的男人,要不然女扮男装的李云彤也不会第一眼就吸引了他的目光,让他色令智昏当即掳了她。
此刻他却为禄东赞感觉到砰砰心跳。
这个男人呈现的力与美是那么迷人。
能一掌推开力抵三石的他,一眼看得他说不出话……
拉赫曼可怜巴巴地看着禄东赞,用一种迷失小鹿乞求主人爱怜的眼神。
禄东赞却没有发觉他的异样,扫了一眼之后,就转头看向李云彤微笑道:“公主打算如何处置他?”
“当然是把他千刀万剐。”想到自己之前受的侮辱,李云彤恨恨地说。
“此人虽然可恶,但他并没有得逞,罪不至死,公主这刑判得有些重了。”
禄东赞话虽然说得彬彬有礼,但言语间的不赞成意味却是显而易见,甚至李云彤可以听出来,他根本不会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之前那一问,不过是给自己这个“公主”的尊重罢了。
“那依你的意思,应当如何?”
“此事往大里说有关国体,往小里说有辱公主的名节,但如今知道此事的,也不过就这几个人,要想瞒着,割了他们的舌头就是。倘若处死此人,白达霍尔定不会善罢甘休,消息必然泄露,到时候,只怕公主无颜见人不说,连你的亲事也只能作罢。”
见李云彤愤愤之色未平,禄东赞道:“虽然这事说起来,公主你是受害人,但是世人对女子往往苛刻,这种时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并不可取,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名节,获取最大的利益。”
李云彤没好气的说:“那依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办?”
前一句问询她还有请教之意,这一句却是连禄东赞也怨上了。
说完之后李云彤才发觉自己语气不对,毕竟是眼前这个人救了她,不然还不知道她会落到什么境地,真要说处置,眼前这人才拥有处置拉赫曼的权利。
说直白点,她这会儿都还是案板上的肉呢,哪有资格处置其他人!真不该因对方恭敬有礼,就像平日里那般任意妄为。
万一眼前这个人翻了脸,她连哭的地儿都没有。
但平日里的教养令李云彤一时低不下头,她只淡淡地补了一句,“我都是你救得,他怎么处置自然由你说了算。”
这时,拉赫曼不知死活地凑了上来。
“东哥,我不跟你争这个女人,等回去之后我就跟父王说,我白达霍尔永远做你吐蕃的盟友,我会将一千匹骏马,两千头牛羊送给你……”
“哦?”没等他把话说完,禄东赞眼皮一抬,犀利的眼神吓得拉赫曼顿时张口结舌,忘记自己想说什么。
禄东赞却似笑非笑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次白达霍尔想求娶大唐公主的,是你们的美色市王,也就是你后娘生的那个弟弟,拉赫曼王子这么急于破坏你们和大唐的关系,是因为你在白达霍尔已经没有了继承王位的权利,如此的话,你凭什么给我承诺?”
李云彤这才明白为何拉赫曼在知道自己是公主之后,仍然胆大包天想欺辱于她的原因。
不管用什么手段娶了大唐公主,拉赫曼在白达霍尔都将重新掌权,拥有和美色市王分庭抗礼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