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能通兽语的人只能徐徐图之,眼下,对于李云彤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大唐来送亲的使臣和兵卫们,将要返程。
这意味着,父、兄要离开吐蕃,和她分别。
此一别,也许再无相见之日。
已经送至逻些城外,李云彤还不想回,几乎恨不得拽住父、兄的坐骑,或者干脆随他们一道回去。
李道宗只好给她行礼,“公主殿下请回,送行千里终有一别,公主是千金之体,还望保重。”
虽然知道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稍有不慎,传出她并非大唐天子亲生女儿的事情,不免会起波折,李云彤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红着眼睛说:“郡王和世子这一回去,就余我一个孤零零在吐蕃了……”
见一向坚强的女儿可怜兮兮的模样,李道宗也有些难受,李景恒更是望着妹妹,鼻头发酸。
“请公主殿下就送到这里吧,赞普还等着你呢。”李道宗仍然硬着心肠道。
再送下去,天都要黑了。
这句话在黄昏的落霞里响起,仿佛天边的云朵都跟着开始黯淡,李云彤的心也颤了颤。
李云彤听懂了李道宗的意思,松赞干布陪着她一道送行,送这么远,是吐蕃君王对大唐的重视和礼待,但她要是再继续送下去,就难免成了骄纵无礼,对吐蕃不待见。
是啊,必须要分别了。
惆怅感和无力感,一下子袭卷了李云彤,就好像秋叶想依恋着树木,却不得不落下去的无奈,命运早就注定了这一场别离。
其实从长安出发时,这场别离就不可避免,她的心里早就有了准备。
然而看着父、兄渐渐远去,李云彤的眼泪还是抑制不住的落下,这一场别离,这一门亲事,若让她真切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她会毫不犹豫地说,什么公主尊号,什么王后尊荣,她一点也不想要,她只要和家人在一起,在长安走马观花,赏月听曲。
“别哭。”松赞干布用手指替李云彤将眼角滑落的泪滴擦干,“有一天我会陪你去长安看郡王爷他们。”
李云彤的泪落得更凶了,哽咽着道:“你骗人,你怎么可能离开吐蕃?”
“我如今是大唐的驸马,陪着公主回娘家也很正常,只是这几年不行,朝堂不稳。”松赞干布郑重其事地说,“你信我,会有那么一天的。等你给我生个孩子,等他长大些,我们就带着他一道去看岳父岳母。”
李云彤的泪渐渐收住。
然而回去之后,她还是因为父、兄的离开闷闷不乐。
松赞干布有心哄她,回到宫里,便直接陪她用了晚膳,在她那儿留宿。
李云彤的宫里虽然也摆放了些吐蕃的摆件,但大多数都是按她在大唐的喜好布置,软枕香被,睡着格外舒服。
原本只是想着陪李云彤说说话,开解开解她,但讲着讲着,松赞干布的神思都转了方向。
两个人彼此靠得近,松赞干布只觉得自个在呼吸之间,都能闻到一股子似兰似麝的香气,说不出来是花香还是熏香,令人心荡神移,再加上烛光透过红罗帐隐隐约约透进一些进来,映在李云彤的脸上,像是粉霞一般,本来很美的人儿,就多了三分妩媚,看得他蠢蠢欲动。
“我随行的匠人里,有一个手脚特别快,就是他刻意提醒你,都能将你身上的物件取走,我想着,要不要把他带在身边,万一找不到会兽语的人,也能用他给索郎德吉找些事……”
正说着话,李云彤便感觉到松赞干布的眼神不对,等看到他欺身压了上来,哪里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怎么这样?人家正和你说着话呢,就想这些……”李云彤嗔怪地说。
但她这声音落在松赞干布耳朵里就是欲拒还迎,再加上那斜飞的眼神,更使他心神荡漾。
虽然是隔三差五才过来一回,但其他晚上他不是在赤尊那儿,就是其他的姬妾处,没有哪晚是旷着的,要忍一晚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看到她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
面若莲蓉,纤而柔的腰肢,挺翘的臀,笔直修长的腿……虽然比起其他女人来柔弱了些,但因为习武,柔韧度反而更高,想摆什么姿势都能做到,松赞干布兴致昂扬。
很快帐子里便传来一阵婉转娇啼,“赞普——”
如此闹了小半宿,李云彤的那些离愁惨别绪再无暇顾及,很快就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到天光大明,方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至于松赞干布,早就精神抖擞地晨练去了。
前一晚在李云彤这儿住了,下一晚上,松赞干布就召了阿木尔。
原本阿木尔受了惊吓,有些发疯,都不该再侍候他的,但也不知怎么的,她就好了起来,有回在园子里,故意“撞”见了松赞干布,李云彤没来之前,她是松赞干布妻妾里长得最好的,而且,骨子里那股子妖娆劲,也是其他人比不了的,所以那一撞之后,松赞干布自然扶住了她,接下来的事,也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这一复宠,阿木尔风头更劲,几乎有宠冠后宫的架势。
松赞干布留宿她那儿的次数,也就李云彤能够略多一两天。
但大家都觉得,那是因为李云彤初来乍到,赞普还比较新鲜的缘故,若是久了,只怕还是阿木尔更得宠。
后宫、后宅的女子们,争得不就是个男人的宠爱嘛。
所以阿木尔很招人妒忌。
但不管在大唐还是吐蕃,女子善妒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心思,表面上,哪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