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真伦被关进了禁宫,失去法力的贡山如同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关进了天牢,要不是为了从他嘴里打探出谛拉肉身之事,只谋逆之罪,就足够砍他的头了。
即使被关进天牢,贡山也是抵死不说一字,最后还是李云彤将附着谛拉生魂的那株盆景搬到牢里让他们自己交流,贡山这才认了罪,说他这些年来杀了无数生灵,都是为了令谛拉能够还魂达成愿望。
魔苯中有一种术法,能够利用鬼魂的死气来修炼,集齐一万个鬼魂,将它们身上的死气吸收,然后就能转化为生魂之力,令逝者回魂。十年前,贡山发现谛拉毒发身亡之际,就将她的魂魄锁住,让她以为自己并没有死,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如今谛拉只想回到家乡,安安心心生死轮回,他就要去做那个守墓人。
考虑到贡山已经没有法力,且心灰意冷再不可能造成什么危险,松赞干布就答应了他这个请求。
见他们的法师没事,魔苯教徒们的暴动也在无形中化解了。
谛拉的尸身被贡山存在长年冰封的雪山里,栩栩如生,姿容宛若生前,贡山扶着冰棺,返回了多弥国的旧地。
但在谛拉下葬之日,他事先服了毒跳进墓里,算是达成了自个与谛拉生不能同裘,死后同椁的心愿。
弃真伦和贡山两个倒台,跟着他们的那批人也都倒了霉,杀头的杀头、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逻些城里一时间倒了许多的门阀贵族。
而禄东赞和拉赫曼之战,原是他与拉赫曼约定,借此机会帮着拉赫曼铲除他的对手,助他登上白达霍尔的王位,自然真真假假打得很顺利,几个企图暗算他的手下,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成了被清洗的对象。
大法师一直沉寂,既不见他出头跟贡山撇清关系,也不见他为了贡山跟松赞干布翻脸。
倒是苯教的教徒,这次借着贡山谋反的名义清理了一批,一时间衰落不少。
但苯教的信徒实在太多,在民间,很多百姓就是宁可自个饿着,也要供养苯教的僧人,要想彻底将苯教的势力清除,根本不可能,只有大力宣扬佛教,慢慢地教化人心。
好在赤尊来吐蕃几年,一直配合松赞干布在做这方面的努力。李云彤来后,中原与吐蕃之间关系更为友好,使臣和商人频繁往来。松赞干布更是十分倾慕中原文化,不仅大力弘扬佛法,他还带头脱掉毡裘,改穿绢绮,并派吐蕃贵族子弟到长安国学读书。
上有所好,下有所效,慢慢的,逻些还有整个吐蕃,佛寺都多了些来,吐蕃的经济、文化等各方面也藉由文成公主一行将大唐文明的传播得以迅猛发展。
因为文成公主将大唐的医药、营造、工技、农桑等技术带到了吐蕃,令吐蕃百姓们生活、生产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亲手改掉产妇在室外生子这一陋习,令吐蕃的人口增长不少,种种变化,都令吐蕃人民对大唐的这位公主充满了崇敬。
而松赞干布和李云彤的感情,经过一次次的风雨同舟,也变得越来越好。
又是一个春天,李云彤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慵懒地伸了伸手臂,纤细白皙的手掩住嘴唇轻轻地打着哈欠。
在朦胧的光线中,李云彤抬头看了看窗外,眼睛立刻睁得大大的,睡意全无。
赞普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窗前那张卧榻上,松赞干布身着中衣长手长脚的窝着,他微微后仰的头歪靠在卧榻的倚背上,双手抱在胸前,似乎是洗漱后在等她醒来共同早饭之际,因为实在抗不住睡意,结果就睡着了。
和大唐的天子很少出宫不同,吐蕃是一个崇尚武力的国度,松赞干布自己也喜欢习武,所以每年都会有一到两次去四个军事区域巡视,李云彤原以为他还要再过几天才能回返,没想到竟然提前回来了。
晨光透过窗棂细碎地洒在松赞干布身上,李云彤轻手轻脚走过云,歪头盯着他看了片刻。
外出的风霜令松赞干布黑了些,也瘦了些,越发显得整张脸如同刀削斧刻般棱角分明,眼窝深邃。倒是她平日没有留意到,他的睫毛不仅密还有些卷翘,因为熟睡着,看上去就比平日多了些乖巧……
凝视着,李云彤的眸光渐渐温柔起来,如同春风拂过杨柳荡起阵阵涟漪,轻轻地一圈一圈在松赞干布的脸上漾开。
看着眼前这人微翘的睫毛,李云彤忍不住想触摸一下,她悄悄伸出手,手指还没抚上去,松赞干布便警觉地睁开了眼睛。
待看到面前那张秀美温柔的脸,他回了回神,意识到自个已经回来,便不自觉地裂开嘴角,给了李云彤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
想到自己刚才那个有些孩子气的举动,李云彤有些不好意思,假装无事地站起身,退了一步道:“赞普累了,去床上睡一会吧,等会儿早饭好了,我再唤你。”。
松赞干布长手一伸,将身着白色中衣,刚刚晨起,一头秀发披在身后的李云彤轻轻扯进怀里。
李云彤身子不稳,顿时扑了满怀。愣了片刻,双手便撑着松赞干布的胸膛开始挣扎。
“赞普,这一大早的……你也累了,别……”
暗香盈怀,再加上怀里人的挣扎,外出十几天的饥渴顿时涌了上来,松赞干布眸光微闪,手下揽住李云彤将人抱得更紧,窝在她细润如同丝绸一般的颈间,喃喃低语,“文成,我想你了。”
他的声音暗哑,又带着磁性,如同低间的琴弦拨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