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人的兴奋和喜气洋洋相比,白胖子倒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愁眉苦脸。
他在那中年道士的面前坐下,隔着一张长桌问道:“天师,我想问一下今年的生意如何?您帮我看看,我的橘子什么时候能够卖掉?帮我算一算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卖完?”
中年道士看了看他,不动声色的问,“你是外地人吧?”
白胖子脸上多了些喜色,“天师真厉害,这都能猜到,对对,我是蜀州那边来的,运了一些橘子在渭州来卖。”
他眼巴巴的看着中年道士:“往年生意很好,谁知道今年怎么了,橘子卖不大动,眼看着天气一天天热了橘子快放不住。有些已经开始烂了,这样下去,怕是要血本无归……天师,您帮我算一算,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中年道士看了他一眼,然后示意道童,有个道童托着一个盘子过来,里面放着纸、笔。
道童脆生生地对白胖子说:“你在心中一边默念所求一边写数,写两个数字,我师傅就能帮你算啦。”
“只写两个数就能算,这也太神奇了,真的有那么准吗?”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有见识过的不屑的说:“袁天师一向都是这样算,到现在还没有一卦算不准,你以为天师是浪得虚名吗?”
李景恒低声问李云彤,“他这是什么算法?好像和你的不同。”
李云彤轻声回答道:“不同也同,他这是数占,最终指向的卦象,都是易经中的六十四卦。”
见那当中年道士似有所闻,往自己这边看过来,李云彤将声音压得更低,“回去再与你细说,此处不便。”
兄妹俩不再说话,都将目光转向了桌子。
白胖子已经将两个数写好交给了道童,道童向人群展示一下那张纸,便双手递给了自己的师傅。
因为离得近,李云彤眼神也比较好,就看见子上写着两个数:壹拾玖,一个捌拾捌。
中年道士根据白胖子写的那两个数算了一会,在纸上写写画画了画,便抬头道:“”你这个是火地晋,晋者进也,意思就是说现在到了进展的时刻。是一个中上卦,锄地锄去苗中草,谁想财帛将人找,一锄锄出银子来,这个运气也算好。”
他对着白胖子和蔼地说:“虽然眼下你遇到些困难,不要气馁,要迎难而上,只要你心怀善念,就可转危为安。我估算着明日日出之前,你的橘子就会全部卖掉。”
白胖子一听,张嘴喜滋滋的笑,“托天师吉言,那敢情好,要是卖了,我就能早些回到蜀中,不用在这里起早贪黑的叫卖了,倘若能赚一笔的话,还能给婆娘孩子买些东西收拾回去。太好了,多谢天师,多谢天师!”
待他千恩万谢的站起身,道童将号筒递给他,“你抽出下一位算卦的人吧。”
白胖子抽出了玖拾叁。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举着签走了上来,当然了,过来的途中也是不断的跟人碰拳击掌,甚至有些人摸了摸他的衣角都甚是高兴。
至于走出去的白胖子待遇就更高了,不停的有人摸他的手沾喜气,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他卖橘子的吃了他的橘子会有好运,很快就有些人问白胖子在哪儿卖橘子,约好一会儿天师的卦摊散了就跟他去买橘子,有些怕买不上,甚至还先付了定金。
照那情形看,要不了明天天亮,白胖子的橘子就会全卖完。
显然,这一卦非常的灵验。
待书生坐下,斯斯艾艾半天才说话,大家都以为他要问功名,结果他问中年道士自己喜欢一个女子,想问问和她能不能共接连理,有没有姻缘线。
书生写的两个数字是陆拾陆和玖拾玖。
光是从这两个数字里都能看出,他有多么的渴望和那个女子结为连理。
中年道士算了一阵,在纸上画了一阵,抬起头第一句话便是,“那姑娘貌美如花,你非常喜欢她,但她的家人没有同意。”
书生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般,“天师您说的太对了,就是如此。她生得非常美,可她父母不同意将她嫁给我。”
李云彤微微笑了。
相士都会察言观色,书生虽然戴了方巾,却是身穿布袍,显然只是一个穷秀才。
人知好色则慕少艾,能够让一个穷秀才不问功名问姻缘的女子,肯定长得不会差。
当然是姻缘未成所以他才会问,那两个数字也暴露了他希望此事顺利,能够和女子天长地久的想法,婚姻之事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个未成可不就是对方的父母没有同意嘛。
中年道士的话,在外人眼里看上去神乎其神,在她们这些内行看来也就不过如此。
就像刚才那白胖子一口蜀中口音,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知道他不是本地人。
“虽然父母没有同意,但此女子却与你两情相悦。”中年道士说的第二句话,令书生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连声说,“正是,正是,就像天师所说,我与她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可偏偏她的父母不肯同意我俩的亲事,天师可有破解之法?”
围着的人群里就有人说:“斯文败类,私相授受,我是她父母也不会同意。”
也有人说:“天师真是神啊,竟然能够算出他俩私下里要好的事情。”
连李景恒也看向妹妹,觉得这件事情真是太匪夷所思了,竟然通过两个数就能算出这么多。
李云彤心里直想笑,若只是男子单相思那女子,剃头挑子一头热,他所问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