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恒笑嘻嘻地说:“砍吧,砍吧,等他殉职之后,我会为他上表请功,天子仁慈英明,定会推恩于他的家眷,他也算是死得其所。”
李云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要啊,大人。小的还没活够呢!”她边说边抬袖擦自个那挤出来的鼻涕眼泪,又腿脚发软往下缩,像是吓坏了。
将一个十几岁不经事的少年演得活灵活现。
其实也没那么像,但突厥人显然没看出来,那个死士头领嫌弃她将鼻涕眼泪抹在了自个身上,原先搂着她的左手松开,只有右手的刀还压在她的肩上,离脖颈远了几寸的距离。
李景恒见此,掩出自个内心的那点暗喜,不满地说,“小木你个窝囊废,早知道就不该带你出来,也不知道怎么混进我李家军的。你把腰给我站直了,死也要死得有点精气神。”
听他这么说,死士头领咬着牙道:“好好,你既然不顾及他的性命,我就先杀了他,黄泉路上也多个人作伴。”
之前他本来将刀横在李云彤的颈上,因为这一番哭闹,那刀刃便离开了几寸,当他说到黄泉路上的时候,李云彤脚下更一软,直接往地上缩了下去。
死士头领下意识身子往下跟着一低,准备将李云彤拎起来,而李云彤在往地下缩的时候,脑袋同时往死士头领的膝盖上一撞,令他的身子往前踉跄,手里的刀险些没有拿稳。
但他反应很快,手中的刀仍然朝李云彤刺了过去。
李云彤扑倒在地。
她感觉到自己后肩被斜垂的刀刃划过,但她顾不得那痛得钻心刺骨的感觉,仍然就势就往往外滚,想逃离包围圈。
好在李景恒带的人见机已经杀过来,缠往了也阻拦住了突厥死士。
离得最近的两个突厥死士想拦她,却被秋枫和冬晴两个的剑刺来,不得不回身自救,其中一个在百忙之中踢了李云彤一脚,踢得她顺着台阶往下滚……
此时李景恒的刀已经逼到了死士头领的眼前,他自顾不睱,顾不得再去追李云彤。
倒是秋枫和冬睛两个目光一直跟着李云彤,见她滚落下去,用剑逼退交手的突厥死士便连忙去追,那两个人很快被其他护卫围上,而她们两个则一路追赶往山下滚落的李云彤。
在十几个台阶后,秋枫一个纵身长扑抓住了李云彤的脚,又用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抠住台阶稳住身形,后面赶过来的冬晴,连忙将李云彤扶起。
看着包围圈里被哥哥和护卫们杀得手忙脚乱的突厥死士,李云彤强忍着痛扬声说起风凉话,“年初你还曾劫持过我,怎么这会我换身衣服你就认不得了?这么眼瞎还学人当死士,看来只有被逮的份。”
那死士头领听了她的话,这才明白自己上当受骗,气得哇哇大叫,“你们大唐人就是狡猾,你们看着都长得差不多,而且那日你皮肤雪白,今日皮肤黄,眉毛也粗了很多……我,我气死我了——”他的手一个倒转就朝自己的胸口刺过去。
李景恒手里的长剑往前一递,顺着他的刀柄抹下刺入骨肉,再往上一挑,将他的胳膊带着刀砍了下来,冷笑道:“想死没那么容易,好好交代你的其他同伙再说。”
立刻有护卫上前将他绑住,为防他流血身亡,还把他的伤口草草包了一下。
此时护卫们也将其余突厥死士拿下,除了一个当场毙命的,其他都伤得不轻。大唐这边,有两个护卫轻伤,一个擦破了点皮,伤得最重的,反倒是李云彤。
李云彤背上被刀划开的那个口,之前因为紧张还不觉得,这会儿放松下来,只痛得她钻心,整个后背都被血浸湿了。
因为初春穿的衣服厚颜色也暗,之前闪躲时也不显眼,谁都没发现她的背上不只是衣服划开了一道口,衣服下的肌肤也被剑刺得皮开肉绽,到了这会儿,她要靠着秋枫和冬晴才能站稳,血浸透了衣裳,滴滴哒哒的落在地上,慢慢浸润出一摊血渍,格外的触目惊心。
李景恒开始没发现,只交待护卫们把突厥死士绑好押着下山,见李云彤在那半天不动,以为她是遇到这种事儿吓坏了,便笑道:“你刚才胆子不是很大吗?被人刀压着脖子都敢使眼色叫我骗他,怎么这会儿,路都走不动了?”
李云彤裂裂嘴正想说话,背上的痛一阵传来,笑容变成了龇牙咧嘴。
秋枫在旁边架着李云彤,虽然感觉到她从两条腿到胳膊都在微微颤抖,原以为她是因为受了惊吓力气不足,这会儿才发现她们脚下竟然有血迹,检查后连忙沉声道:“世子爷,公主背上有伤,咱们得赶紧带她回城,找个郎中看看。”
冬晴看了惊呼,“天!公主背上的刀伤好重,得想法赶紧包上。”
这荒郊野岭的也没法疗伤,只能从随身行李里拿出件外衫,撕开做绷带,再加上随身带的金疮药洒几瓶子在刀口上,然后绑好,再用件披风挡着。
尽管李云彤一直咬着牙忍,但到了后来她还得痛得脸色惨白、眼泪汪汪,对着李景恒娇娇怯怯的说:“哥哥,我疼。”
李景恒一直背对着在树下正包扎伤口的李云彤,听到,这话他也只能头都不回的吼帮着包扎的秋枫,“你轻点,没听到公主喊疼吗?”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意识到自己的妹妹其实只有十六岁,别人家的女孩子这个年龄,最大的烦恼不过是仆妇们不听话,嫁的夫君喝醉了酒,小妾们总是找事……可他的妹妹,自从和亲的消息下来后,就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