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鸾按紧了手中的长剑,眸光一闪,环顾四周。
女孩儿慌张地跑到赵青鸾背后,两人都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阿瑗从后面扯住顾展的袖子,感觉事情变的有丝诡异。
“咣”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碎裂声,架子上的一个瓷罐子不知为何突然掉下,顾展还没回过头,就见身下的尸体突然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形态拱了起来,伴随着尸体的动作,胸口塞满的肉掉了一坨出来,连挂在他胸前。
顾展倒抽一口气,拉着阿瑗迅速往回跑。
谁知伴随着两人的动作,又有一个尸体,翻卷着快腐烂的身子支了起来,脑袋以极其夸张的角度向后耷拉着,晃了几下,脑袋竟在下一刻滚落在地,头发散落,一张诡异的脸咧嘴大笑。
阿瑗这边接连“诈尸”,赵青鸾那边也不好过。只听得那女孩儿连连大叫,正哭丧着脸,到处乱蹦。
有尸体突然直立而起,一甩手搭在了赵青鸾肩膀上,赵青鸾一皱眉,挥手就是一剑,胳膊当即飞了出去,掉在地上,皮肤泛黄,溃烂流脓。
赵青鸾仿佛觉得那脓水沾在了自己的身上,眉头死死锁着。
四人终于汇合在一起,赵青鸾、阿瑗、顾展三人分三个方向背靠着,女孩儿夹在中间,脸色惨白,她验尸这么多年可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好几具尸体以不同的形态坐了起来,还不停的扭动着,顾展抿紧唇角,四人按兵不动,随时应变。
忽然一阵铃声飘来,清脆悦耳,像林间细雨,像窗前花开,让人有种洗清杂念的归宁感,一瞬间就忘记了一切烦恼。
阿瑗几乎是听见铃声的那一刻就辨认出来,这对她来说太熟悉不过了。
铃声阵阵,惑人心宇。
司蛊铃!!
阿瑗扫了一眼,左手运气翻转,腕间银铃陡地叮叮作响,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发出呜呜细语。
“嗡”
又是一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断了,身后女孩儿突然抖了下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般瘫在阿瑗背上。
铃声乍断。
一旁赵青鸾转身扶起女孩儿,发现她已经晕了过去。
“这?...”.
阿瑗突然拍了拍赵青鸾的脸,赵青鸾一愣,摇了摇头。
阿瑗道:“你们都中了蛊毒,有人在施蛊!你们看。”说罢,阿瑗伸手往旁边一指。
赵青鸾这才发现刚才那些扭动的尸体竟都恢复如初了。没有甩飞的胳膊,没有掉落的脑袋,也没有扭曲的怪物。
一切都是幻象。
她长长吐了一口气,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
她赵青鸾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独这死人,饶是你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奈何他。
有凉风弹过,阿瑗当空一抓,一根极细的银线落在她手中,阿瑗惊叹,天蚕丝。
这么宝贝的东西,竟在这荒野郊外出现,这到底是何人啊,既通晓医理,又身怀宝物,心思细腻,还了解蛊术。
阿瑗只觉此人真是狡猾,施蛊还怕有人懂蛊,特意真假半掺,要不是最后那铃声暴露了对方行踪,她差点都没注意,自己被这么低级的蛊术给骗了。
顾展和阿瑗对视了一眼,阿瑗摇摇头,道:“不是什么高手,就是普通人过家家玩儿的小蛊虫而已,最低级的术法,会让人产生幻觉,只不过这蛊虫太细密,又隐藏在这么浓重的尸味儿下,才没发现。”
“看来这个凶手会的还挺杂的。”顾展不禁碎碎道。
阿瑗蹲下身子,查看尸体,发现大多指尖处都有个小黑点儿,那是蛊虫进入人的身体所留下的痕迹。
她又往右边走去,在那摊碎了一地的瓷片里也发现了天蚕丝。
天蚕丝极细,异常坚固,吊起个人都绰绰有余。
看来,刚才她所看到的那些都是这蚕丝所牵引的。
这人倒也聪明。
一旁,赵青鸾把女孩儿放倒在地上,声音依旧冷淡道:“看来这凶手也是有点儿本事,怪不得他们都着了道。”
阿瑗和顾展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也没点破。
这么多人里,近一半儿都是她勾绿堂的教众,能被选上作为暗桩潜伏在袁州当地,自然也是一众精英了,却没成想也都成了死人。
阿瑗暗自撇嘴,心道如果遇到这个人,她一定要让他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苗疆蛊术!
三人又将屋内彻查了一番,取了些天蚕丝做物证,打算离开。
“她怎么办?”阿瑗指着躺在地上的红袄女孩儿小声问道。
顾展撸着袖子道:“让她躺这儿吧,明天醒了自己会走的。”
赵青鸾不置可否,扬了下眉,表示赞同。
这孩子那老练的验尸手法可不是一年半载就练成的,这点儿小事儿还是能应付的了的吧。
阿瑗看着地上的女孩儿,已经能够想象明早她醒来时的情形了。
三人离开义庄后,直接往袁州城里走,打算今晚就在城门外不远的树林里休息。
阿瑗坐在石头上,看着顾展往火堆里添柴,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觉得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三人本来并不是一条路上的,但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原点。
望着不远处的城门,阿瑗心想,不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
“诶,你们刚才都看到什么幻象了啊?”阿瑗双手支着头无聊的问。
顾展用木棍戳了戳柴火,道:“那还能有什么,脑袋啊胳膊啊腿儿啊的到处乱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