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莜笙并没有走出大门,只是隔着铁栏杆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潘锦绣嘴角勾勾,反而又没有了要说的意思,只道:“这里人多嘴杂,和我上车谈吧。”
话落就转身钻入车内,易莜笙心下迟疑,不知道潘锦绣又在搞什么鬼。
连珠打完电话跑出来,立马就把她拉住:“小姐,这潘小姐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你可别上了她的当啊!”
易莜笙的目光一直落在车窗上,看着潘锦绣嘴角扬起轻蔑的弧度,有一种感觉在驱使着她,她一定要去听潘锦绣说!
连珠最终也没能阻止她,她上车后,潘锦绣就叫司机把车开到郊外,下车步行时,潘锦绣才道:“听说你有个抽大烟的父亲?”
易莜笙没说话,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听她继续道:“去年你决定重返沪都,就是为了给你娘治病,而你娘旧病复发又是和你那个爹有关,你可想过为何时隔那么些年,你那爹突然找到了你们吗?”
易莜笙心头已经开始在堆石头,凝着眉看向她,她笑了笑,说:“我好心替你查了,是岚枉,自他想起一切后,他就开始在寻找你的踪影,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把你找到,又去找了你那个烟鬼父亲,引着他,找到你们母女俩,靠他把你们逼回沪都!”
易莜笙怔住了,脚步都跟着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潘锦绣,“你在胡说八道!”
潘锦绣尤自笑着:“这可是帅府的丫鬟珍珠听到点儿岚枉和纪逍林的对话后告诉我的,我也是花了好大功夫才查到,你那个烟鬼父亲也承认了,要不要我带你去问问他?”
易莜笙还是不敢相信,摇着脑袋道:“不……不……不会的,他没那么狠……”
说到最后,话音越发微弱,这完全连自己都骗不了,昔年被她用一出美人计伤过的孔岚枉早就大变了个人,狠辣什么的,于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潘锦绣看着她节节败退的样子就觉得大快人心,还在往她伤口上撒盐:“对了,还有件事我很奇怪,你去年回来后不是也有打算离开吗?最后是怎么没走的来着?”
这话无疑此地无银三百两!易莜笙当时下定决心不离开了,无非还是因为那个烟鬼爹!
易莜笙已经不敢再去想了,那些细思极恐的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眼前的潘锦绣于她而言更想妖魔鬼怪,她大退了几步就转身逃跑!
她要回城去!她要去找那个人问清楚!
潘锦绣把她带得很远,等她跑到城门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个小时以后了,她只感觉双腿已经没了力气,勉强还能走,无非是为了那口气!
她跌跌撞撞的在街上前行,没多久,前方突然冒出来一队军人,为首的看见她就快速冲过来,接住她疲倦的身子,轻唤:“小笙,小笙!”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声音,让易莜笙顿时打了个激灵,凝聚眸光看清眼前确实是孔岚枉后,猛的攥紧他的衣袖问:“是不是你?那个恶魔几次三番的来找上我们母女,是不是都是你干的!”
这一嗓子喊得四周都静默了,孔岚枉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慢了半拍,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沉默好久后,点了点头。
易莜笙直接愣住了,一路上她还在想其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是不是又是潘锦绣的阴谋,可是在这一刻,那些所有替孔岚枉辩护的猜想都成了笑话!
她阴阴冷冷笑了起来,好似一朵开在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绝美却是异常凄凉。
她试图从孔岚枉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孔岚枉却把她抱得更紧,神色悲痛地说:“小笙,我知道我解释无力,但是当时……当时……”
他没有说下去,他当时的确很自私,很不择手段,他一心只想让她回到沪都,一心只想让她留在沪都,为此,便是什么都不顾了!
易莜笙情绪很是激动,明知挣扎无用,还是不停挥动膀子,嘶喊:“你知不道就是因为你那个行为害我娘病情加重,若我们一直安安静静的生活在乡下,她现在也不可能变成这样!我知道你当时很恨我,你怎么对待我没关系,可是你却伤害了我最亲的人!”
孔岚枉知道现在再多的言语都无济于事,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他任由易莜笙继续发泄:“你知道我最恨别人骗我,你也说过有事不会瞒着我,不会欺我,我好不容易愿意再相信一次承诺,你就是这样催磨我最后一丝信任的!”
说着说着泪珠就如雨水一般坠落,没完没了,孔岚枉把她抱得很紧,告诉她:“我本来是打算要告诉你的,我想等伯母的病情稳定一些,你的精力好转起来就告诉你的。”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现在的易莜笙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气愤之下直接上了口,朝着孔岚枉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下去,她当真用了死力,咬得面红耳赤,连一旁的戍卫看了都有心来阻止,可孔岚枉压根就似不在乎,咬着牙关一声都没吭。
易莜笙最后被他强硬地带回了小洋楼,连珠已经急坏了,看她仍旧激动得在孔岚枉怀中挣扎的样子,忙着来问她怎么了?
没人回答她,孔岚枉只把易莜笙放在了客厅,她一下地就开始砸东西,件件朝着孔岚枉的脚下丢,有块碎瓷片弹起,还把伤了他的手。
“放我走!”易莜笙现在只想逃离这里,逃离他!
孔岚枉手背已经在滴血,连珠想去找纱布来帮他包扎,他直接忽视,只定定的看着易莜笙